酒吧裏燈光偏暗,隻唯獨台上彭野所在的地方打了一束暖黃的光。他抱著吉他坐在麥克風前麵,爵士帽下的蓬鬆的劉海和黑亮的眼睛。他難得地沒有戴眼鏡,黑亮的眼睛裏仿佛糅雜著春天的風和雨,“下麵這首十二,送給舒窈。”
為什麼叫十二呢?
因為愛人的筆畫是十二,朋友是十二,媽媽是十二,故鄉也是十二。
十二的名字,就叫做難忘。
薛子涵沒有找錯人,彭野確實有一把好嗓子,唱起情歌來尤其犯規。
南高的學生幾乎都知道舒窈的名字,聽到彭野的話後都跟著起哄了起來。
就連原本都要走到門口的孫煥卿,也冷不防地回過了頭來。
他差點就忘了,自己是因為舒窈才會出現在這裏的。
於是,孫煥卿及時收住了往外走的腳步,返回內部找起了舒窈來。
舒窈還坐在原先的座位上沒動,她本來是要去找薛子涵的,無奈被彭野的話絆住了腳步。這個時候去找人的話,多少有些不太合適。
“哈哈哈彭野真是太有才了,又是攝影又是唱歌的,還給不給別人活路了。”程熒也是一路看著彭野過來的。她發現,彭野雖然平時沒什麼動作,但是關鍵時刻總能給人驚喜。
“他唱歌很好聽。”舒窈失笑著搖了搖頭,毫不吝嗇地稱讚道。
程熒如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而且這孩子還很單純。要換做別人,巴不得整天在你麵前蹦躂呢。”
“”舒窈無話可說。
她抬頭看向舞台的方向,意外對上了彭野的目光。然後她看到他一臉靦腆地衝她笑了,眼睛裏都是小星星在閃。
舒窈正愣神著,沒注意到麵前站了一個人。
“舒窈。”孫煥卿喊了她一聲。
“你沒走?”舒窈這才回過神來,她下意識地就轉頭看向了吧台的方向。
肖馳和關茗月還坐在那裏。肖馳在喝酒,關茗月肩膀一抽一抽的,那模樣像是在哭。
舒窈轉過頭來的時候,程熒就已經溜走了,孫煥卿正坐在她的座位上看著自己。
“我和小月已經分手了。”舒窈聽到孫煥卿這樣說道。他專注地看著自己,目光又深又沉。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有知道這件事的權利。”舒窈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她找孫煥卿過來,可不是想看他來質問自己的。但看他的樣子,該不會誤會了什麼吧?
孫煥卿聽罷反而低低笑了一聲,“我跟小月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個性再了解不過,家裏人也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如果肖馳沒有主動告訴我他喜歡她的話,我或許不會主動提分手。”
舒窈:??
這是什麼騷操作,意思就是說怪她戳破他們的愛情泡沫了?
“我以為,你很喜歡她。”舒窈在心裏冷笑了一聲,聽了孫煥卿這麼說之後,她就更加不後悔讓他知道這件事了。反正他也是一早就知道了,她沒必要同情他們。
孫煥卿搖了搖頭,“身在我們這種家庭,除了喜歡之外,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
“不是要考慮的東西太多,隻是你選擇了最容易走的路罷了。”舒窈無意與孫煥卿談心,但就是看不慣他這副冠冕堂皇的樣子。她搖晃著手裏的酒杯,漫不經心地對他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