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杯”全國鋼琴大賽的複賽統一在帝都電視台進行。
因為參賽選手較多，複賽一共錄製了三天。舒窈和江綾子、馮程因為都是南城賽區上來的，被分在了同一天。
複賽的賽製很簡單，參賽選手各自表演，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平均分高者勝出。複賽產生三十強，表演總分在前三十的選手獲勝，簡單粗暴。
但這一點造成的後果就是，複賽的結果要在三天後才會出來。
大賽受到了許多方麵的重視，就連現場來的大多數觀眾也都來頭不小。
複賽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天，但今天到場的觀眾卻坐了個滿滿當當的，座無虛席。
江綾子演奏的是李斯特的鍾。這首曲子旋律優美動聽，但需要對演奏者的鋼琴技巧很高。在當時，李斯特此舉是驚世駭俗的，超乎了鋼琴家的能力極限，被稱為是“不可能彈奏”的曲目。
李斯特把輕盈活潑的小提琴主題移植到鋼琴上，以各種不同的織體和技巧在各個不同的音區作了形形色色的變奏。
本來選擇這樣的曲目是很容易贏得評委們的褒獎。但江綾子發揮得一般，中間還彈錯了一小段，即便她盡力補救，分數在前麵結束的選手裏麵也隻能算是中等。
江綾子心有不甘，下台後在過道裏遇上舒窈的時候，狠狠地遞了個眼刀子給她。
舒窈則完全無視了江綾子。
她已經在候場區準備上台了。
說來也巧，舒窈和江綾子之間隻差了一個人。
“緊張嗎？”周令行忽然開口問她。
舒窈搖了搖頭。這幾個小時中，周令行一直和她並肩站在一起，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極大的鼓勵和慰藉。
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完全沒有空閑去緊張。她抬頭看著周令行，輕笑了一聲，“你好像比我還緊張。”
“我隻是怕你分數拿得太高，嚇到後麵的選手。”周令行微抬著眉眼，清冽的聲音宛如珠落玉盤一般。
舒窈嗔怒似的瞪了周令行一眼。
騷話一籮筐。
舒窈和周令行都是穿著黑色係的服裝，看起來宛若情侶裝一般。尤其當他們相視而笑的時候，兩張出挑的俊俏臉龐呈現出的畫麵異常美好。
要是彭野在場的話，怕是會控製不住按快門的速度。
十五分鍾後，有工作人員提醒舒窈上場。
舒窈衝周令行彎了彎嘴角，後者忽然彎下腰親吻她的額頭，一觸既離。周令行微閉著眼睛，鴉睫輕顫的模樣相當虔誠，仿佛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一般。
舒窈心神微動，在工作人員豔羨的目光中走向了舞台。
現場的觀眾素質較高，隻有在選手下台的時候才會鼓掌。
台下的燈都被關閉了，唯獨舞台上的那架黑色鋼琴上打著一盞白燈。
江綾子彈李斯特的鍾，舒窈就彈了一首巴拉基列夫的伊斯拉美，兩者難度都不小。
巴拉基列夫也是舒窈喜歡的鋼琴演奏家之一，他完全憑記憶彈琴，從不看譜。
這首伊斯拉美（ismey）副標題為“東方幻想曲”。因為它難度極高，不少鋼琴家都把它當作一個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