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已定(1 / 2)

顧懷盞咽下痛吟,此刻他身著青衫已叫血染成暗色,血水在他腳下積成了一灘,而茅山弟子卻似欲要對他趕盡殺絕,又令那鬼神一斧朝顧懷盞劈去。

千鈞一發之際,顧懷盞滾至一旁,沒被劈成兩半,背後卻已是皮開肉綻,體內的混沌元靈已突破他最後的防守線。

顧懷盞已計無所出隻能聽天由命,正當他垂死掙紮一籌莫展之間,那神影卻忽然被從內攪碎,唯有離的最近且全部注意力投放在神影上的顧懷盞看見了那神影風燭草霜時浸微浸消的墨霧漩渦。

與此同時他體內作亂的混沌元靈也霎時間火盡灰冷,如大海沉石消失得無影無蹤。

茅山弟子身後的神石像崩塌,崩裂聲響徹雲霄如雷貫耳。

茅山掌門大驚失色,拍案而起:“神像,快護住神像!”

浮屠宗宗主笑聲爽朗,拍手稱快道:“這可真是…哈哈哈哈哈…自食惡果!”

賽場下人聲鼎沸,對這一幕議論不絕,茅山弟子不僅護不住那已成了碎塊的石像,還被爆裂後的餘威波及,摔下擂台血吐不止,被視為敗方。

顧懷盞強撐到此刻已是強弩末矢,他雙耳轟鳴不止,兩眼發黑,伏於地遲遲不能起身,最終失去意識倒地昏迷不醒。

“懷盞!”宴觀從瞬時奔向比試場,欲將他扶起。

但他的手還沒碰到顧懷盞的衣角,人便被從他眼下移走,天璿璣放出靈劍將不省人事的顧懷盞從地上托起,帶著他片刻不停留的離開賽場。顧懷芝緊跟其後,隨後其他瓊華弟子也紛紛退場,再無心去管九宗奪魁之後的賽事。

顧懷盞此次傷情不輕,五髒俱損,靈台也有破敗,未免他所受之苦,天璿璣將他神識暫且封閉,後接連閉關七日為他療傷。

神識封閉期間,對顧懷盞而言便如同睡上一覺,他當時在場上昏厥後,意識遊離,待他再次醒神時便已置身於一處山澗,侵染在黑墨色的淺池潭之中。

顧懷盞坐起身環顧四周,困惑間卻不得係統回答,他在這無聲之地徘徊許久,心中不免惶恐。

這山澗暗無天日,令他不知時間流逝幾何,恍如隔世。

顧懷盞無聊的蹲在水澗邊伸出一隻手舀起漆黑的濃液,恍惚間聽見身後傳來聲響,空穀足音令顧懷盞跫然而喜轉頭朝後看去。

入眼一抹幽白的身影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如清雅水墨畫又似人間冷浸溶溶月。

顧懷盞皺眉道:“鬼仙?”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如螢火圍繞在當歸周身硬是將他清冷的麵容柔和幾分,他一手拽著一顆漆黑的球體走到顧懷盞身側席地而坐,將手中之物拋到了顧懷盞懷中。

顧懷盞下意識用雙手接住那東西,借著微弱的熒光辨別出這竟是一顆頭顱,黑發如海藻黏膩的纏繞在顧懷盞的指縫之間,血腥惡臭撲鼻而來。顧懷盞厭惡的將那顆頭顱撒手丟開,起身向後退去快速與當歸拉開距離。

隨著他的動作,當歸也從原地站起身,顧懷盞下意識的去摸索自己的佩劍,手卻落了空,他看著當歸警覺的道:“你要做什麼?”

當歸不言不語,無聲與他相視,接著顧懷盞驚覺身體有些不對勁,像是忽然失去了重力,騰空浮起,視野中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最終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意識再次清晰時,入眼場景並非他之前所處山澗該有的,顧懷盞看著上方的房梁,腦子裏一片空白。

忽然間一個麵孔湊到他眼前,並非伴著一陣焦急的言語:“小師弟你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懷盞緩緩眨了眨眼睛道:“三師兄?”

見顧懷盞想要坐起身,長孫少儀連忙伸出手將他扶起,一邊說:“你睡了整整十日!還好有師尊在,不然你可就沒命了。”

顧懷盞尚未完全回神又被一旁撲上來的顧懷芝抱了個滿懷,隻聽她擔憂的道:“你這臭小子怎麼這麼倔,偏要逞能,險些將命都給搭進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擔心你啊!”

好在有天璿璣出麵替沒有弄清狀況的顧懷盞解決了混亂的局麵,讓其他人先去外麵等上一會兒。

四個人離開後,屋子裏清靜了不少,顧懷盞側著頭望向天璿璣,見她拉來一張椅子在床邊前坐下。

“你魂魄受混沌元靈割攪碎,其他人皆以為是我令你各處傷勢複原,我修補了你的元神,嚐試替你將沉寂的虛無贔風引出體外並未成功,且你的魂魄愈合並不是我所為。”天璿璣頓了頓又接著說:“這等令人起死回生的手段,非我世間修者可做到,倒像是出自真仙之手。再者,虛無贔風也是被人以其手段壓製,顯然並不是憑你自身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