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魂珠(2 / 3)

仙帝從牙縫中擠出二字:“住、手!”

他一步上前,奪下顧懷盞手中斷劍,麵貌猙獰的望著顧懷盞。

仙帝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看樣子,就連仙帝自己也沒有發現當歸還存在,這對顧懷盞來說無疑是有利的。

“在天宮整日對著你過於無趣,給自己找點樂子。”顧懷盞若無其事的說道,仿佛置身事外。

仙帝拉著他的手將他從地上拖起來,咬牙道:“我看你當真是瘋了。”

顧懷盞笑道:“仙帝說的沒錯,可這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嗎?讓我來到這個世界,讓我輔助宴觀從殺掉當歸,難道不是你的意願嗎?”

“住口。”他怒火中燒,也許當初將五濁與七情六欲斬下放逐到人界實為一件天大的錯事,還讓這髒東西生出了自己的意識。不僅如此,情根也好像並沒有斬斷幹淨,讓他屢次三番被這小小的人修挑動情緒。

銜蟬收到仙帝詔令,急忙帶仙藥趕到瓊樓,等到他入殿後,仙帝就頭也不會的離開了雲宮。

見到顧懷盞這副慘狀,銜蟬神色複雜道:“你能不能別再折騰了。”

顧懷盞道:“不能。”

銜蟬煩躁不安的說:“你一定要這樣?”

顧懷盞道:“是啊,礙著你們這群天仙的眼了麼。”

銜蟬歎息道:“顧懷盞,我是為了你好,別再做這些傷害自己的事情了,沒有意義。”

“有的,哪怕能讓我看見他一秒都是有意義的。”顧懷盞看著銜蟬說,“我一天看不見他,就想得發瘋,恨不得殺了自己,如果不是我過於自負,也不會害當歸的魂珠落到關鳩手中,如果我沒有貪生怕死,沒有聽你的話一次次放過宴觀從,他也不會有跟關鳩聯手的機會。”

銜蟬氣得渾身發抖道:“我不讓你殺他是為了保住你的性命。”

“滿口胡言!怕我喪命為何要將我的命跟他綁在一起?”顧懷盞揪著銜蟬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不過就是為了留他一命來對付當歸,那鼎中的水,也是宴觀從弄來給關鳩的吧。”

銜蟬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可不知為何心裏卻十足的委屈,數萬年都沒有過的情緒,令他鼻酸眼漲。

看著一顆顆飽滿的淚珠子從他眼中滴落,顧懷盞隻覺好笑道:“仙界的人也會哭嗎?你有什麼可哭的,我快要被那些修士生吞活埋的時候你不哭,我被關鳩抽魂的時候不見你哭,我痛失所愛、肝腸寸斷、在你麵前跪下來求你時你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

顧懷盞帶著恨意道:“針不紮在自己身上確然不疼,不過是被我揪著領子說上兩句就能難過成這樣,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心裏作何感想,你的不幸有比過我所遭受的萬分之一嗎!”

銜蟬抽抽噎噎道:“我、我沒有……”

顧懷盞打斷其言,漠然道:“說到頭我不過就是你們手中的一顆棋子,你們又哪裏會去在意一顆棋子的想法。”

銜蟬搖頭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想看到現在這種局麵……我提醒過你,我一直在提醒你。”

顧懷盞喑啞道:“你一直在逼我。”

“我……”銜蟬掙脫下地,慌張的從衣袍中抖出一瓶仙藥,垂著頭道:“我先……先幫你上藥。”

顧懷盞一把將他推開,大聲道:“滾——!我現在已經沒用了,對你們來說已經沒用了,別再管我,任由我屍首爛在什麼地方,都不再是你要去操心的事情。”

銜蟬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許久之後才將緊握在手裏的白瓶放到顧懷盞身邊,萎靡低落道:“我從來沒有想要害過你。”

丟下這句話後,銜蟬垂頭喪氣的跑出了瓊樓,在雲梯半途中放慢腳步,最終停駐,抬起手用衣袖擦著臉上濕漉漉的淚痕,卻又不斷有新的眼淚流出,無論如何都擦不幹淨。

他回首望向雲端之上最高的樓宇,雙手緊握片刻後又鬆開,過了一會兒後才又繼續路途。

那瓶藥顧懷盞終是沒有用,他拿在手中,掌心溢血的傷口將白藥瓶都裹上了一層血色,良久之後,他推開窗奮力將那小藥瓶拋得遠遠的。

他以為聽了自己那番話後,銜蟬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在顧懷盞心中他依舊把銜蟬當做是那個小心眼、壞脾氣、容易生氣又記仇的係統。

若不是趕到當歸出事時,初次見到銜蟬,他應當是十分歡喜的,他對係統的感情並不亞於對天璿璣等人的,朋友或者是家人,在此之前,顧懷盞也不知該把它放在究竟什麼一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