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傍晚醒了過來,栩看著我說:“母妃,栩睡過頭了,栩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就笑,抱他起來:“傻孩子,你父皇回來了。”
他亦也笑了起來:“母妃,真好。”
“好什麼好啊,栩變笨了,嗬嗬,你父皇回來了,就多了個人壓榨你了。”
帶著孩子去正華宮,怎生的連夜色也變得美妙起來了。
那正華宮門口的燈籠光華,是如此的溫暖啊。
進了去公公卻說皇上不在,叫我去暖室裏先坐一會。
熙有些不高興:“母妃,熙不要在這吃飯。”
“不聽話啊,好,一會你父皇拿胡子紮你,看你知不知痛。”
他眨著眸子,眼裏有抹期盼。
還有些紅梅沒有榭,我知曉他特別的喜歡,就帶了宮女去折些紅梅回來。
才折了幾枝紅梅,正華宮外就聽到有爭執的聲音。
“皇後娘娘,沒有皇上的允許,這裏不可隨便進出。”
“雲知秋。”皇後大聲地叫著:“你出來。”
那麼急,那麼的恐懼,我丟下手中的梅花就跑了出去,看到路遙披散著頭發雙眼都是淚,看到我急急地說:“雲知秋,你快跟我到太後的宮中去。”
路遙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甚至也沒有這樣驚慌過,我什麼也沒有問,丟下手中的梅花就跟她走,一路上,她將我的手抓得緊緊的,很害怕一樣,怕走得慢了,甚至都是跑的。
“路遙。”我輕聲地叫她,甚是擔心。
她不說話,拉著我跑得飛快,踩著雪差點沒有摔倒。
很快也就到了太後的宮裏,守門的公公赫然就換了人,看到我和路遙進來有些驚訝,還是盡責地說:“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進入。”
“本宮得進去。”路遙聲音破碎了起來:“一定要進去,我是皇後。”
“皇上還特地交待,萬不能讓皇後進來。”
夏君藍的確是很擅懂人意,什麼都能輕易地猜得出來。
我站到路遙的前麵:“讓我進去。”
守門道:“貴妃娘娘,別讓屬下為難。”
“皇上責罰下來,我來擋當。”我拉了路遙就進去。
奔過了花園,直往殿內,但看那外殿,密密地跪著不少的宮女和公公。
讓侍衛通傳了,便出來帶著我和路遙進去。
內殿裏皇上和太後都站著,太後臉色都如死灰一般。陳公公奉著一個桌盤,上麵放著一杯酒還有一個九龍杯。
“該說的朕都說了,母後,朕可不想做一個讓天下人所指責的不孝君門,母後所做的一切,足以讓朕處你以死,隻是你依舊是朕的母妃,朕不想用那些法子來對付你。”
路遙忽然抓著我的手,眼裏有著一片哀求:“知秋,求求你。”
皇上看了過來:“路遙,她不該死嗎?朕如果沒有發現這是沉醉,死的就是朕的妃子,甚至是朕的皇子,還會失去朕的江山,事到如今,知秋能說得出讓朕饒了她,朕就放過她。”
她們都看向了我,我卻重重地歎氣,喉中如刀割一般的痛,什麼字也說不出來。
的確是,就差那麼一點點,我連熙兒都見不到了,就那麼一點點,什麼也都不是這樣的。再回想起那些事,怎生的驚心動魄還讓我心有餘悸。
太後有些搖搖晃晃,看著夏君藍淚也就流了出來:“藍兒,你再感我一句娘吧!”
他不說,緊緊地閉著嘴巴不喊。
太後閉上眼,低低地哭著,除公公將酒捧到她的麵前,她舉了起來看著說:“這都命啊,都逃不來那個預言,老無所依,眾叛親離,我的兄弟,我路家的子孫,皆都是離我遠去,我終了逃不開。”她笑著,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路遙也軟了下來,伏在我的肩上,那熱熱的濡濕了我的衣服。
低低地泣著:“終是逃不開,終是不能保住。”
抓著我的手一鬆,居然就從我身上滑到了地上。
我著急地扶起昏厥在地上的路遙,叫來宮女急急地送了她回到朝鳳宮裏去。
掐著她的人口,不一會路遙就眨了眨上眼,卻沒有睜開,二行清淚從眼角一直流了下來。
“路遙,別難過。”我輕輕地擦去。
“這一直都是命,都是路家的劫數。”她沙啞地說著:“還是會一無所有,一開始我想逃開,卻是逃不開,越陷越深了,知秋,我心裏好痛好痛啊。這一切,都是一個錯,我不該進宮,我不該動情,我更不該想更多的東西,報應,報應啊!”
她有些慌亂,我壓下她的手:“路遙,不要想太多,你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好不好?”
沒有做什麼壞事,我怎的也不能讓皇上處罰她了。
如果沒有她的偏袒,我早就露了馬腳。
她一開始說過,不能傷害她路家的人,她說她已經沒有多少可以在乎的人了,我當時就沒有想到太後,可是太後,我真也幫不了。
她安靜了下來我才離開的,交待讓宮女好生地看著,有什麼事就過來告訴我一聲。
才出了朝鳳宮,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提著燈籠站在外麵。
我莞爾一笑,軟軟地叫:“藍,你怎麼過來了?”
“朕來接朕的貴妃娘娘。”他笑得溫和,等我跳下台階,他接住我,一手抱著我的腰:“丟了可不好,要是不記得回去的路,更不好。”
我勾勾手指:“想不想聽好話?”
“想。”他笑眯眯地低下頭,靠在我的肩頭上:“朕的知秋,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