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預言(1 / 2)

我看見我爸伸手遞給我包子,不由得想起昨晚的夢來,自覺不自覺的,我扭頭向院子裏看了一眼。

我媽坐在灶台邊燒火的身影,映入眼簾。

我心底感到一陣未知的驚恐,難道說,昨晚上夢見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爸見我站在那裏東張西望,也不接包子,不由得有點不高興。把包子塞在我手裏說:"今天的飯晚了,吃了早點上學去。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我膽戰心驚的接過包子,涼的。

我爸見我神色狐疑,不耐煩地說:"沒跟你說嗎?今天的飯晚了,你先吃幾個涼包子吧。平時不也吃涼的嗎?怎麼,今天開始挑了?"

我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拿著涼包子就往院子裏麵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我爸鬢角的地方果然有一片泥。

我的心七上八下,緊張的砰砰亂跳,難道說。我爸已經變成鬼了不成?

我慢慢走到我媽身邊,坐下來,聲音極低:"媽,我昨晚上夢見……"

我媽卻沒有心情聽我講,對我說:"早上跟你爸下地了。現在已經不早了。趕快吃了上學去吧,磨蹭什麼。"

我無奈,隻好站起身來,拿著包子往大門口走,走到門口想起來忘了拿書包,於是又折返回來。

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我爸搬著梯子上房,一邊上,嘴裏一邊說:"房頂上都長草了,非得清理幹淨不可。不然的話,一下雨肯定漏。"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爸,眼看夢裏的情景一步步變成現實。我爸距離房頂隻有一步之遙了。

鬼使神差的,我大喊了一聲:"小心。"

然後跑過去把我媽從灶台邊拉走了。

與此同時,木梯哢嚓一聲,從中間斷為兩截。

我爸身子在最上麵,猝不及防,伸手搭住了房簷,而那半截梯子從上麵掉下來,正好把鍋砸翻了。

房簷是一個向下垂的斜坡,我爸扒在上麵根本沒有辦法上去。而且那隻手正在慢慢地滑下來。

他雖然一言不發,但是情況之危急,一望便知。

這時候再找梯子接我爸下來肯定來不及了,我媽驚魂甫定,來不及多想,哭叫著衝到屋簷下麵。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爸身形急墜,從上麵掉了下來。

我目瞪口呆站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我爸砸到我媽身上,然後他們兩個全都摔倒在地。

我慌了,再也不記得什麼荒唐的夢,連忙跑過去,隻見我爸站起來,然後扶起我媽。

我爸走了兩步,然後對我媽說:"伸伸胳膊腿。"

我媽動了動四肢,好像沒有什麼大問題。

我爸又問:"腿沒事吧。"

我媽前兩天剛剛拆了石膏,兩條腿還沒有恢複到最好。所以我爸很是緊張。

我媽動了動腿:"沒事,剛才沒有砸到。"

我爸點了點頭,看了看我:"你看什麼?還不快去上學?早點把我們接到北京去,還用得著我搬著梯子上房嗎?"

我唯唯諾諾:"拿書包,馬上走。"

然後背起書包,一溜煙的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昨天的夢到底是什麼意思?夢見的事居然全都發生了?但是和夢裏又有一些不同。難道,我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嗎?我浮想聯翩,想到高興處開始手舞足蹈,嘿嘿傻樂。

那天到了學校一切平靜,我一心盼著放學好回家睡覺,看看能再做什麼夢,也好驗證一下,我今天的夢是巧合還是真的。

然而,在放學之前。我收到一個紙條,上麵寫著:"王天下,回家路上有人揍你。"

我心裏氣壞了,這是赤裸裸地威脅啊。我扭頭看了看文闖,把紙條扔過去:"你看看,這是誰的字。"

文闖是我們班的筆跡鑒定專家。因為他的作業從來都是抄,認得所有人的字。

文闖展開紙條看了看,搖搖頭:"這不是咱們班的字,還有一個可能,這張字條是用左手寫的。"

我們兩個商量了一會,始終想不出來,到底誰要挑釁我。

我看著文闖:"怎麼辦?"

文闖捏了捏手指:"怎麼辦?放了學我跟你一塊走,人多就跑,人少直接上。"

我點點頭。

放學的時間到了。我和文闖都背起書包。今天的書包沉甸甸的,因為裏麵放的不是書,而是磚頭。背在身上能當護身甲,掄起來能當流星錘。

一路上我們像是尋找接頭人的特務,在街上慢慢的走,左顧右盼。

然而,馬上就要走出學校區了。始終沒有什麼動靜。

我們初中是鄉鎮中學,蓋在野地裏麵,好幾個村子的孩子都來上學。這學校距離我們村子最近,所以大家都叫王莊初中。王莊初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在學校範圍半裏之內打了架。算是校內矛盾,頂多請家長。如果在半裏之外,那就算是社會群毆了。一旦出了事,派出所出動都是輕的,往往村子裏麵互相勾連的大家族聞風而動,百十號人進行械鬥。這也是為什麼豬先生在我爸麵前那麼慫,朱姓在我們村實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