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猶豫,懷疑是剛才看錯了,於是重新抬起頭,仔細地向對麵看過去。
火把舉在一個的手中。他站在最前麵,熊熊的火光照亮了眾人的臉。
"一,二,三,四……"我放下心來,還好是四個人。
"等等,那是什麼?"我正要回頭的時候。忽然發現,最後麵那個警察,好像有兩隻左耳朵。不對,不對,他身後肯定藏著一個人。
對麵的幾個人見我頻頻回頭看他們,早就心驚膽顫了。紛紛東張西望。
忽然,我聽見一連串的尖叫聲,他們迅速的散開。隻留那個警察呆在原地。
那警察直挺挺站在地上,瞪著眼睛,一言不發。然後。我看見他的嘴巴裏麵滲出血來。一隻細長的指甲從他喉嚨裏冒出來。
王二和道士一聲呼嘯,飛奔過去。王二一隻胳膊已經動彈不得了。而道士跑動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傾斜的。
他們兩個重重的撞在警察身上。那警察砰的一聲,從嘴裏噴出鮮血。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地。連同後麵的僵屍,壓在身下。
王二也不廢話。單手抽出桃木劍,使勁向下紮過去。
舉著火把的警察大喊了一聲:"別。"
但是已經晚了。王二的桃木劍勢如疾風,一下紮到警察身上。他要把兩個人同時紮穿。
然而,事與願違,我看見劍尖抵在警察胸口上,再不能向下一寸,劍身彎成一個弧形,啪,一聲脆響,斷成了三截。
王二的桃木劍,變成匕首了。
王二彎著腰呆在那裏,有一秒鍾動彈不得。
不知道是痛惜愛劍,還是驚訝。
但是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身下的僵屍用力把警察推在一邊,嚎叫著站起來。
道士一手鎮屍符,一手桃木楔,但是看得出來,他的動作已經慢了不少。
僵屍似乎知道鎮屍符的厲害,吼叫著連連後退,然後一溜煙逃走了。
僵屍逃走,誰也沒有敢去追。王二和道士忽然腦門上湧出一串一串的大汗珠子,兩人重重的坐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我連忙走過去。王二吩咐道:"膏藥,快。"
我在王二的工具包裏翻找。很久都沒有找到什麼膏藥。
王二急了,大吼:"那些破布就是。"
我一臉懷疑得拿出一堆破布片,這些破布片很不規則。有的近似三角,有的近似正方形。而且這些布花花綠綠,分明是床上鋪的床單。
王二大叫:"別磨蹭了,快給我貼上。"
包工頭跑過來,幫我把那些自製膏藥貼在王二的手臂上。那手臂已經發黑了。
道士在一旁閉著眼睛,嘴裏咬牙說道:"我,我也來點。背上……"
我把他的上衣掀起來,看見他的背上像是挨了一鞭子一樣,黑乎乎的一長條。
兩人貼了膏藥之後,神色平靜下來,靠在礦道上喘氣。
王二閉著眼睛問:"道士,你覺得怎麼樣?"
道士也閉著眼:"單是一隻手就這麼厲害了。本主不知道多可怕。不過沒關係,等我使些手段……"
王二搖搖頭,苦笑一聲:"你還是算了吧。看你一本正經的,吹牛倒是麵不改色。"
我問王二:"二大伯,你們兩個沒事吧。"
王二搖搖頭:"沒事,被那隻手紮了一下。貼上我這糯米膏藥,把毒拔出來就行了。"
道士神色很誠懇:"二哥,昨天我知道你這本事是自學的之後,一直以為你是個土包子,隻是看了本書,半懂不懂的裝神弄鬼而已。沒想到,你辦事處處不依常理,卻又十分巧妙。我們都知道糯米解屍毒,像你這樣製成膏藥的。絕對是獨一份。"
王二少有的謙虛:"我這是出生牛犢不怕虎,哎。隻可惜,我這把劍斷了。"
說起這把劍,我們不由自主的看向那警察。這時候,我們忽然想起來,剛剛死了一個同伴。
可能是僵屍殺多了,我們一時間忘了尊重生命這回事。
活著的警察把火把交在文闖手上,他把同伴的遺體擺好。從他胸口取出來一塊硬板。他兩眼含淚:"這小夥子剛畢業。第一次出任務。緊張,衣服裏麵都墊著這個。說是防身。我還告訴他,幫著老太太找兒子能有什麼危險,用得著這麼緊張嗎?沒想到,真的有危險,即使左小心,右小心,還是救不了命。"
道士拍了拍他:"算啦。生生死死的事我見得多啦。別為死人操心,多為自己想想怎麼活下去吧。"
道士一邊說著,一邊撿起王二地上的斷劍頭,抬手刺進了死人的胸口。
警察錯愕又憤怒:"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