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我在木夯家,和她一塊守著我媽輸液。
我媽臉色還可以,果然像是豬先生說的那樣,操勞過度,營養又跟不上,所以才會暈倒。
我的心剛剛放下了一點。木夯忽然又對我說:"青爺有問題。"
我看著木夯,問她:"青爺有什麼問題?你跟我說說。"
木夯卻答不上來了,托著腮幫子說:"就是感覺她不對勁。但是具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還真說不上來。"
我嘿嘿的笑:"你又疑神疑鬼的,吃醋了吧。"
木夯衝我翻了翻白眼:"放屁。"
我本來笑的很高興,忽然想起我爸來,頓時像是有一朵陰雲罩在頭頂,整個人都蔫了。
這時候豬太太走進來:"天下,來,在我們家吃飯吧。"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已經是中午了。反正我爸媽現在都做不了飯了。幹脆,我就在木夯家吃吧。
這時候王二和道士應該也已經收工了吧。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告訴他們,我來木夯家了。不過管他呢,先吃飽再說。
我正對著一碗豬肉狼吞虎咽。忽然門口文闖跑進來了,看樣子,簡直是一路吸著香氣進來的。
豬太太看了文闖一眼:"文闖,你也吃肉啊。"
文闖居然滿口答應:"好啊。"
連筷子都不用,抓起豬肉就往嘴巴裏麵塞。
一邊吃一邊拿手指著我。
我被他指的莫名其妙:"你幹嘛?"
文闖艱難的咽下去一塊豬肉:"你跟我走,有人來打架,咱們去幫忙。"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有人來打架你還顧得上吃?"
然後我和文闖一人一塊豬肉,一邊吃一邊在街上狂奔。
原來,王二幾個收工回家。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群小流氓。照例是來找青爺報仇的。
這一陣子我們發生了很多事,幾乎已經忘記了青爺曾經得罪過不少人。這時候小流氓們重新跑過來叫陣,我們像是集體記憶複蘇了一樣。恍然大悟。
然而,經曆過生死之後的心境到底和之前不一樣了。這一次,我們根本沒有把那些小混混看在眼裏。
我和文闖興衝衝跑到王二家的時候,發現那些混混正在倉皇逃竄。地上有大灘的血跡。而青爺手裏拿著砍刀,威風凜凜的看著他們。
我錯愕:"已經打完了?"
青爺把刀上的血在牆上蹭了蹭。那麵牆已經有不少黑色的血漬了:"這幾個小混混純粹是想撿個便宜,想著把我幹掉了揚名立萬。結果一聽說我連警察都砍,馬上嚇跑了。哼哼,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也沒客氣,一人背上來了一刀。"
青爺的小弟們散了之後。一時間來挑事的不計其數,但是自從她砍了警察之後,那些人反而銷聲匿跡了,偶爾有不知死活找上門來的,往往也是消息不大靈通的蠢貨,白白讓青爺練手了。
王二和道士自然知道這些事,但是他們根本不插手,現在甚至站在一邊聚精會神的看。
我聽見道士對王二說:"你說她一個女孩,怎麼這麼喜歡砍人呢?"
王二歎口氣:"喜歡個屁,還不是被逼的?你沒聽她說嗎?這孩子以前特別受氣。迫不得已,隻好拿著刀砍人。"
道士搖搖頭:"可是我看她這砍刀使得好像挺有章法似得。"
那天下午我和文闖理所當然的逃課了,都這個時候了,還上哪門子課。
一下午忙下來,累的頭昏腦漲。卻沒有什麼進展。
亂葬崗上的棚子幾乎成了縣衙,那些派出去的小鬼紛紛回來稟報,個個都說沒有發現什麼。而那些老成的鬼魂則一口咬定鳳凰還在桐柏境內。
道士和王二怒氣衝天的衝那些小鬼說:"給我找,把桐柏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來。"
現在他們兩個惡狠狠的,簡直扮演了閻王爺的角色。那些小鬼戰戰兢兢,四散奔逃。
晚上的時候,我累得快要爬不起來了。勉強吃了飯,躺倒床上就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見我媽屋子裏麵有哭聲。我很想爬起來安慰她一下,但是我太累了。
我躺在床上,隻是略微想了一下,就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特別好,我根本連夢都沒有做。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但是我已經覺得我自己神采奕奕了。
我扭頭看了看牆上的表:"淩晨三點鍾。"
我翻身正要睡去。忽然,聽見院子裏麵輕輕的一聲:"撲通。"
像是有個人跳進來了。
我心裏一驚:"有賊?"
我蹭的一下坐起來,心想:"你這是往槍口上撞啊,心裏正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