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些人急匆匆向新土地廟方向跑去,明顯是有什麼事。
於是我連忙拽住一個人,著急的問:"出什麼事了?"
那人一把將我甩開:"小屁孩別搗亂。"
我脾氣上來了,使勁揪住他的衣服:"你他媽的。"
那人五大三粗,也急眼了:"你敢罵我,今天老子讓你,哎呦,臥槽,你們……哎?青爺也在啊,別別別。鬧著玩呢,哎……"
有青爺在場,很快我們就知道了。新土地廟下麵挖出來了東西。至於具體是什麼東西,亂哄哄的這個人也沒有聽清楚。
於是我們這些人也跟著人群往前跑。跑了兩步,我一扭頭,發現木夯連門都沒鎖。
她們家不少值錢的東西,我歎了口氣,回頭又幫她鎖門。
這麼一耽擱,剛才還烏泱烏泱的人群全都跑走了,大街上隻剩下了我們幾個人。
等我們趕到土地廟的時候。看見鄉親們站了一個大圈,手裏拿著鋤頭鐮刀鐵鍁,總之各式各樣,十八般兵刃齊上陣的意思。不過,看他們個個神情緊張。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我拉著木夯擠進去,看見新土地廟已經被拆了。隻剩下一個淺坑,坑裏麵盤著一條蛇。身上花花綠綠的花紋,油光閃閃。一雙蛇眼陰沉著打量著我們。
村長站在最前排,三悶充當了保鏢,謹慎的護著他。
村長看我走進來,對我說:"天下,你小子看風水的本事還真不賴呢。果然這裏風水不行,都長出妖物來了。"
我心裏想:"這哪是妖物啊,這是土地爺啊。"但是這種話不能明說。我正在想辦法的時候。
有村民在後麵喊:"咱們一塊把它打死算了。"緊接著,一呼百應,不少人都有這種想法。
淺坑裏的花蛇警惕的吐著信子,毫無疑問,它能聽懂我們的話。
我硬著頭皮說:"村長,這東西不能打死,得罪了它,咱們還有好日子過嗎?"
村長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別管怎麼說,這東西已經有靈性了。照我說,咱們擺個香案,上點貢品,把它請走就算了。"
想不到村長一個優秀的共產黨員,居然對封禁迷信這一套這麼熟悉。
很快,香案擺好了,在場的村民挨個上香。
每個人嘴裏都念叨著:"請您老人家換個地。咱們好聚好散之類的。"
輪到我了,我也照例念叨了一遍。剛要把香插上。忽然,耳邊聽見有人叫我:"天下。"
這聲音突如其來,我冷不防嚇得胳膊一抖,差點把香掉在地上。
我左右看了看,旁邊根本沒有人。
正在疑惑的時候,一扭頭,迎上了花蛇的目光。不自覺的,我認定剛才那一聲是它叫的。
於是我在心裏試探著說:"土地爺,是你嗎?"
隻聽見花蛇苦笑一聲說:"我還是哪門子土地爺啊,差點被人亂刃分屍,幸好有你一句話,留下個全屍,不過,也要被人趕走了。"
我對它說:"不是你讓我給你遷廟的嗎?怎麼現在弄成這樣?"
土地爺著急道:"我本以為是先蓋新廟再拆舊廟,誰知道你們這村長反著來,我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不死人倒好,萬一死了,我看他跟誰報道去。"
我心裏想著:"萬一人家死的是黨員,根本不在乎這個呢。"不過玩笑歸玩笑,我對土地爺說:"這樣吧,您老人家還是暫時躲一躲,等晚上差不多了,鑽到新廟下麵去不就行了?"
土地爺歎了口氣:"也隻好這樣了。你讓他們散散,讓出條路來。別嚇著他們。"
我心說你可真是高看自己了,一條蛇有什麼可怕的。
但是我還是站起身來,對身後的村民說:"都讓讓,它要動了。"
那些人先是一臉懷疑的看著我,緊接著,眼睛裏露出一絲詫異,隨後,是驚恐,紛紛逃竄。
我正在奇怪,木夯拉著我使勁向後退,差點把我拉倒。
我心裏奇怪:"不就是一條蛇嗎?你們至於嗎?"
但是我一回頭,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花蛇已經從淺坑裏麵爬出來了。露出錢坑裏麵的軟土,而那片軟土正在不停地蠕動,緊接著,裏麵爭先恐後的爬出來一團團的小蛇,不知道有幾千條。
很快,它們爬的滿地都是。
那些村民鬼哭狼嚎,瞬間就跑了一半,剩下幾個膽大的,也是手握兵器。戰戰兢兢。
花蛇衝我看了一眼,慢慢的走了。
那些小蛇亂爬了一陣,終於也跟上花蛇,浩浩蕩蕩出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