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裏麵黑乎乎的,木夯在後麵舉著蠟燭,我身前拖著長長的影子,晃動不已,飄忽不定。
我想起來木夯剛才的問話,不由得又陷入了沉思,如果,豬先生被僵屍咬了,我應該怎麼辦?
我回頭看了看她。木夯麵色恐慌:"怎麼了?"
我說:"木夯,無論你感激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得讓你活著。"
木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說:"我活著啊,好好的。"我沒有答話,繼續向前走。
忽然,我聽見黑暗中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像是在掙紮,又像是在呼救。我連忙回頭,對木夯說:"快,蠟燭給我。"
木夯居然向後退了一步,麵色猶豫的看著我。
我著急了:"你怎麼了?快把蠟燭給我啊。"
木夯看起來快要哭了:"天下,你剛才的意思是,如果我爸變成僵屍了,你就要把他殺了嗎?"
我急得跺腳。一邊左右環顧一邊說:"你亂七八糟想這個幹嘛啊,快把蠟燭給我,我聽見……"
我的話隻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看見木夯身後的影子好像有一點古怪。
我看見木夯手裏的蠟燭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長,可是,這影子好像有點臃腫。木夯身材纖弱,好像不該有這麼胖得影子。
這裏麵,好像藏著什麼東西,我想看清楚,隻可惜,蠟燭的光線實在太弱了。
木夯本來要和我爭論,忽然看見我死死的盯著她的身後,知道是有什麼事了,一事件嚇得一動不敢動,猶豫不決的問:"天下,怎麼了?"
我慢慢的擺手:"過來,你過來。讓我看清楚怎麼回事?"
木夯見我一臉嚴肅,連回頭都不敢,舉著蠟燭就要走過來。忽然,她又停住了,一臉驚慌的看著我。
我著急了:"你怎麼了?"
木夯抬起手來指著我:"你……"
我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些不對勁,雖然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是,自己覺告訴我,我身後有東西。
千鈞一發,來不及思考,我一邊回頭,一邊把桃木劍紮了出去。
然後,我看見身後一個人,和我麵對著麵站著。
他麵色猙獰,正在衝我呲牙咧嘴。他的四肢正在張牙舞爪,像是要向我撲過來。
但是他做不到,因為我的桃木劍紮在他的胸口上。他略微抽搐了一會,終於軟軟的癱倒在地。
我把桃木劍抽出來,驚慌失措的看著這個麵色陌生的村民:"我。已經把他殺了嗎?他是僵屍嗎?萬一這小子是個活人,隻是想跟我開個玩笑,我該怎麼辦?你說呢?"
但是沒有人回答我,我叫了聲:"木夯?"
忽然,我想起來木夯身後的影子。連忙從村民身邊逃走,向木夯的方向張望。
那裏已經沒有人了,隻有半截蠟燭扔在地上,仍然在靜靜的燃燒。
我腦袋有些冒汗:"完了,木夯不見了。這裏隻剩下我自己了。"
我把蠟燭撿起來,這時候什麼也顧不得了,我大喊了一聲:"木夯?"
木夯沒有回答我,我舉著蠟燭向前猛跑。
地道裏麵回響著我的腳步聲,我奔跑的時候帶起來的風讓蠟燭來回飄忽。
我忽然想起來,我們是從棺材裏麵跳到地道來的。木夯會不會被抓上去了?
我舉著蠟燭向頭頂看,恰好,看見一個出口。
我把蠟燭放在地上,兩手撐在洞口慢慢向上爬,沒想到,剛剛爬了一半,忽然發現有一隻眼睛正在死死地瞪著我。
有一個村民,正好從棺材向下鑽出來。
我呆住了,甚至忘記了逃跑。
然後,我看見他伸出手臂,一下抓住我的肩膀。長指甲一直紮到我的肩頭,我頓時感覺手臂無力,馬上就要掉下去。
但是我掉不下去,因為他的指甲連著我的皮肉。
我忽然想起來懷裏的鎮屍符,連忙掏出來一張,心裏想著:"希望你是一隻僵屍。"
然後,我伸手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那村民被貼上鎮屍符之後。馬上傳出一聲嘶吼,整個身子開始向外麵退。
快要長成倒鉤的指甲始終勾著我的皮肉。我的身子被他拉的一直撞地道的頂,頂端很狹窄,一時之間我又上不去,隻能不停的撞那裏,把上麵的泥土大塊大塊的落下來。
我咬咬牙,大著膽子把桃木劍揮出去。
聽說僵屍的皮肉如同鐵鑄,即使鐵劍看上去都不能有所作為。然而,一物降一物,我的要木劍揮過去,像是切凍豆腐一樣,把那隻手臂斬斷,整個人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