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恨的話聽得我牙根癢癢。怎麼會有人,就這麼壞呢?他吃飽了撐得?一定要這麼禍害別人,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我心裏這麼想,嘴裏也就這麼罵了出來。
李有恨居然毫不在意,嘿嘿得笑了兩聲,湊到我耳邊說:"有什麼好處,你過一會就知道了。"
我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心裏默默的念叨:"麻痹的,李有恨,你等著,你等著老子緩過來。看我打不死你。"
然而,李有恨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繞著我的身子轉了兩圈,冷笑道:"王天下,你心裏邊是不是罵我呢?"
都這個時候了,我知道今天八成是活不了了。於是幹脆硬氣了一把:"是啊,老子正罵你呢。怎麼樣?你就是該罵。"
李有恨像是表演一樣沒在我們幾個人中間轉圈,嘴裏嘖嘖有聲:"王天下呀,王天下,你要是罵我,那可真是罵錯了。你真正應該恨得,是我師父,老魂啊。"
我不知道李有恨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所以默不作聲。隻是暗暗用功,盼著早點緩過一口氣來,隻要打上李有恨一拳,我們就得救了。
李有恨見我不說話,也不以為意,自顧的說道:"安排劉忙咬傷你爸的。是我師父,三番五次找你們麻煩的,也是我師父。你說,你應不應該恨他?"
我緩緩點了點頭。
李有恨接著說:"王天下,咱們兩個雖然有仇,但是畢竟是老鄉,這個仇啊,我打算幫你報了。"
我這時候不由得睜開眼睛,脫口問道:"報仇?你幫我報什麼仇?"
李有恨嘿嘿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喝道:"師父,咱們出來,見見客吧?"
然後,我聽見那樹林裏麵,有人慢慢答應了一聲,然後走了出來。這人,正是老魂。
老魂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路走的顫顫巍巍,好像是重病纏身,立足不穩一樣。
李有恨大大剌剌得走過去,一把拽住老魂的胳膊,使勁把他拖了過來。老魂嘴裏嘀嘀咕咕,被李有恨拖得踉踉蹌蹌,但是很奇怪,他並沒有反抗。
我看見這一幕,著實詫異,不知道這師徒倆在打什麼鬼主意。
李有恨把老魂拖過來之後,神態傲然的說:"師父,我讓你在林子裏麵弄些小鬼打埋伏,你說說,這一晚上。你埋伏誰了?"
老魂唯唯諾諾:"他們身手太好了……"
李有恨冷笑一聲:"身手好?他們哪個有您身手好啊?"
老魂擺擺手,老臉通紅:"不行了,我不行了。"
李有恨像是故意糟蹋老魂給我們看一樣,捏著下巴說:"也對啊,您老人家當初和屍王一戰,大傷元氣,至今沒有恢複過來吧?你傷的可真夠重的。"
老魂站在那裏,並不說話。
這時候,李有恨低下頭來,在我耳邊大聲的說:"實際上,我師父的傷早該好了,不過,我使了個壞,讓他病到現在了。不然的話,他那些功夫,怎麼都到我身上了呢?"
我不由自主的問道:"這幾個月,你就幹這個了?琢磨著害我爸?琢磨著害你師父?"
李有恨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不然你以為呢?我在這個小村子裏藏了這麼久,真可謂是收獲頗豐啊,哈哈。"
道士搖搖頭:"不對啊,我記得我們當初派來過一個有姓人,讓他給村民通風報信,防著你點。"
李有恨哈哈大笑:"你說那個有姓人?道長,你們可真是所托非人了。那些有姓人被無姓人虐待了幾百年,他們敢回來通風報信?他們肯回來通風報信?他們巴不得村民都死絕了呢。我是親眼看見那個人在林子裏麵轉了幾圈,就回去找你們了。"
道士點點頭:"果然應了那些老人的話,這些有姓人一肚子壞水,信不得。"
我們正說著,忽然撲通一聲悶響,我們身邊有什麼人倒下了。
我睜開眼睛。四處張望,看見李有恨的腳剛剛從老魂身上收回來,剛才,他一腳把老魂踹得倒在地上了。
老魂嘴裏一言不發,但是我看見他雙目圓睜,看起來,簡直快要氣瘋了。
李有恨低下頭來,也是咬牙切齒:"師父啊,師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您老人家之前怎麼折磨我的?還記得嗎?非打即罵,動輒得咎。冒險的事我在最前麵,逃跑的時候總是我斷後,你這師父當得倒是萬無一失啊。我有時候都懷疑,你這玩意是收徒呢?還是找了個替死鬼呢?"
李有恨一陣痛罵,居然引起了道士的共鳴,道士說道:"師父,你當初對我和師兄就不怎麼樣,這麼多年過去了,真是一點也沒有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