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宮廷歌舞盡數上演結束時,有人提議世家千金公子們登台獻藝。
這是曆年來宮宴必備的戲碼,目的就是展現諸多千金公子不為人知的過人之處,或讓黎皇中意了納為妃嬪,或被皇子看上了娶做王妃,再不濟找門當戶對也是不錯的。
這一提議,很快被黎皇和皇後慕容穎許可。
於是乎,諸多千金公子,紛紛登台獻藝。表現好的,得到諸多掌聲和黎皇親封的獎勵。表現不好的,得到家人數落和旁人譏笑。
待無人再登台表演時,有人突然提議道:“馨兒表妹身為帝都第一才女,理應登台獻藝助興!”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西黎太子黎睿,慕容穎的嫡長子。
他此話落地,當即得到在場諸多拜倒在慕容馨兒石榴裙下的青年才俊紛紛附和。
慕容馨兒唇畔揚起風情萬種的弧度,心中掩飾不住得意之情。在她眼中,歌舞伎與世家千金的表演,根本不足掛齒。她這個第一才女,能甩她們帝都五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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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恃清高,覺得自己並非青樓舞姬,作甚急於在一群凡夫俗子麵前展示自己的才華?她等的,便是眾人的吹捧。不千呼萬喚,哪能顯示出她第一才女的過人之處?
麵對眾人激動的呼喚,慕容馨兒含羞帶怯站起身,柔聲應道:“承蒙大家抬愛,馨兒獻醜了!”
音落,陣陣雷鳴般的掌聲,立刻從四麵八聲方傳來。
慕容馨兒輕嫋邁步,在眾人期盼的目光洗禮下,朝對麵坐著的慕容秋雨走去。
但聽她溫柔喚道:“妹妹,你嗓音好,琴彈的也精妙。不若,你我姐妹二人一同表演琴畫歌舞可好?”
福祿殿內,諸多青年才俊聽聞慕容馨兒邀約慕容秋雨同台表演琴畫歌舞,紛紛質疑起來。
慕容馨兒身為第一才女,才華橫溢,人盡皆知。料想她邊跳舞邊作畫,斷然不是難事。但慕容秋雨一介莽女,能彈琴唱歌嗎?
事實上,慕容馨兒心中肯定慕容秋雨既不會彈琴又不會唱歌,所以才會故意這般。她假意邀請慕容秋雨,目的就是在眾人麵前揭露慕容秋雨被黎戩毒啞的真相。
如此一來,慕容秋雨定要遭人奚落嘲笑。試想,堂堂西黎唯一的女將,受黎皇親自賜封,卻虛有圖表,被自己的枕邊人下毒謀害致啞,這是何等笑掉天下人大牙的醜事?
這樣的女子,也配稱為西黎平祥將軍嗎?嗬嗬
而與此同時,黎戩也逃不過劫難。在文武百官麵前,必定要給慕容家一個交代。
殘害新婚妻子,毒啞黎皇親封的女將軍,隻怕在場眾人不落井下石,黎皇也掛不住麵子要嚴懲這醜八怪了!
慕容馨兒心中算計的好,整個人壓製不住激動之情。
慕容秋雨心知慕容馨兒打著什麼如意算盤,卻不動聲色,淡淡看著對方。
“妹妹,你看著姐姐做什麼?難道,你不願意嗎?”慕容馨兒強自壓製心中的激動,柔聲再問起來。
“妹妹,你怎的不說話?”慕容馨兒每開口問一句,心中亢奮之情就高漲幾分。
見慕容秋雨依舊直勾勾看她不回應,慕容馨兒喜上眉頭,轉身故作狐疑狀朝黎戩詢問道:“七王爺,我妹妹這是怎麼了?”
慕容秋雨覺得,當一個人高興的忘乎所以時,給予重擊才是最致命的。
故而,在慕容馨兒詢問黎戩聲落後,她才款款站起身,勾唇淺笑道:“姐姐莫急,剛剛妹妹隻是在思考彈什麼曲兒,唱什麼歌與姐姐配合呢!”
“”慕容馨兒唇角得逞的笑容,瞬間僵持在臉上。
她震驚的瞪著慕容秋雨,唇瓣顫抖的低呼道:“你你”
慕容秋雨繞過桌子,站定在慕容馨兒麵前,笑意盈盈接言道:“姐姐,妹妹愚笨,平日沉迷練武,隻會些疆場上的豪邁之歌,不知會否辱了姐姐的舞姿?”
慕容馨兒咬牙切齒,恨不得伸手抓花慕容秋雨的臉。這卑鄙的女人,竟然與黎戩那醜雜碎做戲欺騙她這個嫡姐!
心中有氣,偏又發作不得。對於慕容秋雨意有所指的詢問,慕容馨兒自然不能否決。她第一才女,若連疆場歌舞都不會跳,豈不是落人嘲笑?
想到慕容秋雨終日在後院與張木和那老不死練武,不曾彈過琴學過曲兒,慕容馨兒心中稍稍緩和些許。哼!
這次便宜了黎戩,不能讓皇帝姑父懲治他。不過,對付一個一無是處的慕容秋雨,她自認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樣想,慕容馨兒柔聲朝慕容秋雨安撫道:“妹妹謙虛了,你隻管彈唱。不論你彈什麼曲兒,唱什麼歌,姐姐都能隨上你的,放心吧!”
慕容馨兒這番安撫話語並未刻意壓低聲音,所以聽在眾人耳畔,很像是慕容馨兒好心照顧妹妹的無才。
慕容秋雨心中暗自冷笑,無聲嘲諷道:“慕容馨兒,很快,你就會為你的自負付出代價的,嗬!”
姐妹二人很快登台,慕容秋雨長袖一甩,瀟灑落座白玉琴前。動作如行雲流水,引的眾人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