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越說越激動,一雙眼睛以為惱怒的緣故,染了幾分赤紅的怒焰。
他憤聲斥道:“你這自私自利的女人,滿腦子是想著你的蠢兒子黎睿。
你又何嚐想過,本王也是你的親生骨肉,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比虎還毒!”
慕容穎被黎墨這話嗆的倒抽氣,竟是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黎墨咄咄逼人,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似的。
他繼續嗆道:“本王是殺了你的睿兒,但那不是因為本王心狠,而是因為你的睿兒他蠢,他笨,他愚不可及,他無藥可救!”
黎墨說這話時,揚手指向慕容馨兒,“皇後娘娘你對你的睿兒寄予厚望,可是你的睿兒滿腦子隻裝的下一個叫慕容馨兒的女人。
他今朝因本王設局身亡,你就尋死覓活,恨不得剝我皮抽我血。
可是你可曾想過,他那樣沉迷於兒女情長的蠢兒,難擔大業,遲早有一天會被別人設計送命?
說到底,他死了,可是根本怪不得本王,隻怪他太蠢,怪皇後娘娘你識人不清,沒有慧眼識才的本事。”
黎墨一口氣低呼出自己心中壓抑已久的不滿,瞬間覺得渾身舒暢許多。
慕容穎雙目猩紅,因為黎墨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而氣的口不能言。
她憤怒的瞪視黎墨,幾次張口都說不出話來。
慕容馨兒和黎玥眼見狀況不對,紛紛湊上前安撫慕容穎的情緒。
正在這時,馬車轎簾掀開,鑽進來一個人。
黎墨,慕容馨兒,還有公主黎玥憤憤扭頭看過去,卻見黎墨的軍師雷煞陰沉著一張臉坐進來。
“軍師,可是有事?”黎墨客氣的詢問出聲。
雷煞應了聲,抬眼看向麵色難看的皇後慕容穎,直白應道:“草民有幾句話,想好生開導開導皇後娘娘!”
慕容穎沒有應聲,但是也沒有拒絕,像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就聽雷煞沉聲說道:“關於太子之事,二王爺做的狠了。可是誠如二王爺說的那樣,即便這次不是他,下次也難保不會換成別的人。
太子太重兒女情長,本就不適合做這天下的主宰。自古成大業者,一將終成萬骨枯。在草民看來,唯有二王爺這樣的霸氣和狠勁兒,才是帝王的最佳人選!
皇後對二王爺心生恨意,實屬人之常情。可是草民認為,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無法再扭轉。當前局勢,追究誰對誰錯已經不是最關鍵了。
想一想,皇上回宮後就會徹查火藥之事。這火藥到底是怎麼來的,想必皇後最是清楚。若究根問底的查下去,一層層的抽絲剝繭,難保皇後娘娘不會引火燒身。
而今,要怎麼將這件事情搪塞過去,從皇後娘娘身上撇清關係,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慕容穎聽到雷煞這番話,默不作聲,整個人更顯得沉靜起來。
雷煞知道,慕容穎這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女人,是不會因為黎睿的死而意誌消沉的。
他好言勸道:“皇後娘娘,俗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您與二王爺修得緣分,能夠結為母子至親,有什麼仇怨不能擱下的?難道一定要自相殘殺,讓親者痛仇者快嗎?”
頓了頓,他反聲問道:“還是說,太子去了,皇後娘娘就意誌消沉,從此不問世事了?那麼,未來的西黎皇朝誰做皇帝都可以嗎?都無所謂嗎?”
“不行!絕對不行!”慕容穎突然神經兮兮的喊了一嗓子,嚇的慕容馨兒和黎玥雙雙拍撫心口。
雷煞聽到慕容穎這斬釘截鐵的回應,唇角掀起了陰謀得逞的笑意。
他朝黎墨打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別跟慕容穎鬧翻臉。即便是裝,那也要裝出孝子的姿態來!
這之後,雷煞便轉身下了馬車。他身份與慕容穎等人相差懸殊,坐在馬車裏總歸是不好的。
待雷煞下了馬車後,黎墨開始他高超的演技了。
他拉著慕容穎的手,聲音淒楚的喚道:“母後!兒臣知道,你現在恨死我了。兒臣不求母後原諒,但求母後莫要太過傷心,養好身子。
大哥不能幫您完成的夢想,兒臣來幫您完成。早晚有一天,兒臣會奪得皇位,讓母後做榮寵天下的太皇太後。”
慕容穎聽到黎墨這番話,心中的傷感和憤恨瞬間被貪婪和欲-望所替代。
她這一生的夢想很簡單,做皇後,然後做太皇太後!
而今,黎睿已死,是萬萬不能幫她達成這個夢想了。至於黎墨
慕容穎看著黎墨,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麵強烈的痛恨對方殺了她自認為最完美的長子黎睿,一方麵又糾結著對方有帝王之相的事實,很有可能幫她達成夢想。
“母後,事已至此,說其他虛言已經沒有用了。你隻能相信兒臣,支持兒臣。
從此以後,你是兒臣唯一的母後,兒臣是母後唯一的兒子。我們母子鼎力合作,共創榮華!”黎墨一本正經的訴說出聲,言語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