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兒帶著婦人和嬰兒走入了原本屬於餘老大夫的房間。因為餘老大夫的驕傲,雖然整個瘟疫村內環境不好,但是餘老大夫卻是享受著優厚的待遇。是以在這個房間內,更多的卻是掛滿的象征著其高雅情操的書畫,使得整個屋內看起來整潔高雅了許多,讓人忍不住覺得耳目一新。
但是下一刻,海兒卻是在心底默默地嘲諷了餘老大夫一頓。比起別處的環境,這裏顯然是特權主義的彰顯。海兒向來不喜歡杜子明的官僚主義做派,而如今看到杜子明的師傅卻是如此獨特的待遇。海兒看待餘老大夫的眼神也變得憎惡了起來。
海兒在心底默默吐槽道。果然是萬惡的官僚主義特權,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著的都不是如何使得百姓擺脫瘟疫的困擾,而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卻依舊是貪圖享樂。
不過現在卻也不是跟餘老大夫爭執那麼多的時候,比起與他爭執那些無所謂的東西。不如讓婦人和孩子這樣優越的環境之中好好養病。
海兒抬頭,看向婦人的眼神裏充滿了自信,低聲說道。“夫人,你們以後就在這裏安心養病吧。”
對於這樣的環境。婦人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想到之前海兒與眾人的爭執,比起自己和孩子的安危,婦人更是不願意因為自己而連累了海兒,使得海兒在這裏受到眾人的排擠。
對於這樣優越的環境,婦人心裏清楚,這定然是這裏最好的房間了,雖然說不上豪華,但卻也足夠壓製,更甚至是鋪設了極為柔軟的床被和足夠大的雕花木床。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房間的婦人內心又如何不激動,更是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開心。能夠在這樣的房間裏養病,自然是勝過外麵的饑寒交迫。
想到這些天裏,自己呆在瘟疫村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婦人的眼淚瞬間就流落了下來。婦人看向一旁的海兒,眼神裏充滿了感激,若是沒有海兒的堅持和犧牲,又怎麼會有自己這麼好的養病條件。想到自己之前對於海兒的抗拒和懷疑。婦人的內心更加的悔恨交加。
見婦人一臉淚花的看向自己,海兒隻是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看著婦人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說道。“夫人莫要自責了,以那樣的情況,你懷疑我是正常的。但凡那樣的情況下,有個人突然出現,是我也會懷疑其人的居心何在的,夫人你就不要再介懷了,現在安心養病,這才是我對你最大的期望。”
聞言,婦人眼睛裏的淚水更是嘩啦啦地傾斜而下。看著屋內的場景,婦人終於是將手中的嬰兒安穩地放置到了床上,隨後便是迅速地看著海兒,說道。“如此,愚婦也就不推辭什麼了,是了,我安心養病,讓所有人都相信海大夫的醫術和醫德,這才是對於海大夫最好的報答。”
海兒卻是看向婦人,搖了搖頭。婦人見他這般舉動,有些不明所以,是以抬頭疑惑地瞪大了一雙有些渾濁的眸子,詢問道。“海大夫,有什麼不對麼?”
海兒否認道。“其實治病是我身為醫者的職責,所謂醫者父母心,便是如此。我答應救治你和你的孩子,不是為了彰顯我的醫術和醫德,隻是因為,我不希望看到身旁有百姓受苦受難,所以不論是誰我都會竭盡全力,救治於他。哪怕是哪個人跟我有仇,甚至還會給我帶來生命威脅,我也會竭盡全力去救治他。”
沉默了片刻,海兒接著說道。“早在之前,沒有遇到師傅的時候,我和我的娘親也是被我的父親所拋棄的。娘親很勇敢,經受住了外人的指責,帶著我到處流浪,甚至是帶我前去尋找了我的父親。但是我的父親卻是並不願意承認我的存在,從此以後,我的娘親便帶著我到處流浪。盡管生活極為淒苦,但是因為有好心的百姓的幫助,最後我和娘親也有了可以依靠的房屋,靠著娘親做些手工活為生。盡管我們過得並不好,甚至外人還偶爾會因為我的身份而對娘親說三道四,但是娘親卻是教會了我如何博愛與感恩。想到娘親的話語,我就不敢不用心去救助百姓。所以夫人,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你也不必太過於介懷了。”
聞言,婦人也忍不住落淚下來。對於海兒的經曆,婦人的內心也是一陣感傷,但是更多的卻也還是對於海兒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傷。盡管海兒說起來很是平常,但是婦人卻是不能想象,這其中的艱難,更為難得的卻是海兒即使是在這樣的困境之中,也沒有改變自己內心的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