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裴笑好一會兒才鎮定心神,剛剛小試牛刀激怒顧佑白,她確實是故意的,在確定顧佑白還忌憚著顧鴻霖的人後,她徹底放下心來。
不得不說,顧鴻霖還是挺會收買人心的,他希望裴笑幫忙管束著顧佑白,所以給了她足夠的安全保障和利益條件,隻有讓她先安身,她才能為他賣命。
照顧顧佑白,這件事就跟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一樣。
不過她都已經答應顧鴻霖了,以後少不了要跟顧佑白接觸,她得想個辦法,讓顧佑白不那麼排斥她的接近才行。
顧佑白現在就跟隻刺蝟似的,她一接近他就豎起滿身防備,她要麼順著他,把他渾身的刺捋順了,要麼逆著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的刺給拔了,這兩樣無論哪一樣都不容易。
第二天早上,裴笑還在睡夢中,就被樓上拆房子一樣的動靜吵醒了,她爬起來,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辨認出是顧佑白在發脾氣摔東西,她本來想縮回腦袋繼續睡回籠覺的,但是一想到顧鴻霖囑咐她的事,她隻好一邊歎氣一邊去洗漱。
裴笑換了衣服走出臥室,剛好看到阿彪鼻青臉腫的從樓上下來,額角還破皮流血了,她皺眉問:“他打你?”
“少爺不是有心的。”阿彪小聲辯解了一句。
“嘁。”裴笑嗤笑:“發生什麼事了?”
“少爺再過半個月就要進行眼部手術,術前需要調養,可他拒絕配合特護安排的飲食和作息,剛剛特護在樓上勸他吃藥,他就發脾氣了。”
“嘖。”裴笑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雲姨呢?”
裴笑在廚房找到雲姨時,她正守著小火在熬粳米粥,裴笑開門見山問:“雲姨,顧佑白不肯吃藥的事先生知道嗎?”
“知道。”雲姨無奈道:“可先生也拿他沒辦法,少爺鬧小性子不是一天兩天了。”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你們都是怎麼解決的?”
“沒得解決,隻能順著他,他不吃藥,所以手術一拖再拖,醫生說了,現在再不做,過個一年半載,手術成功率就沒那麼高了。”
裴笑沉默了一會兒,一邊擼袖子一邊說:“那沒辦法了,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雲姨連忙拉住她:“裴小姐,你要幹什麼?”
裴笑拍拍她的手背:“雲姨,你覺得眼睛重要還是一時的順心重要?”
“當然是眼睛了。”
“那就行了,等會兒樓上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別管。”
雲姨:“……”
裴笑說完就走,出了廚房,帶著兩個保鏢直接上顧佑白的主臥。
進了門,前一刻還在發脾氣的顧佑白此時正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兩個傭人在清掃滿地的碎玻璃,而阿彪背對著顧佑白跪坐在他跟前,顧佑白一隻腳踩在他肩膀上,把他當成腳踏板,那副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樣子讓裴笑氣得咬牙切齒。
有錢也不帶這麼糟踐人的。
裴笑直接走過去:“喂。”
顧佑白聽見聲音,扭頭看過來:“裴笑?”
“是我。”裴笑拿起放在桌上的藥瓶,掃了一眼用藥用量,一天吃三次,她倒出兩顆,吩咐旁邊幹瞪眼的特護:“去倒水。”
顧佑白立刻警覺的坐直身體:“你要幹什麼?”
“你得吃藥。”裴笑言簡意賅:“不然半個月後沒法做手術。”
“我不吃!”
“不吃也得吃。”裴笑接過特護倒過來的水,給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鉗住顧佑白。
顧佑白有那麼一瞬間的愕然,但很快反應過來,又踢又踹掙紮得跟條砧板上的魚一樣:“裴笑,誰給你的膽子做這種事!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你別以為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