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本以為這是個小孩子,沒太注意,沒想到居然拿出一把小刀劃傷了他的手,他頓時大發脾氣,手重重地砸在簡如是的腦袋上:“給臉不要臉。”
簡如是趴在地上,嚇得直哆嗦,也疼得直哆嗦,眼淚稀裏嘩啦的往外流。
那人往自己身上壓,她就拿著小刀子亂揮,割刀那人的手臂,他去看手臂上的傷口時,簡如是手一揮,割到人脖子。
鮮血噴湧而出,流得四處都是,臉上身上,全是那猩紅的顏色。
後來人們找到這兒的時候,屍體已經散發著惡臭,簡如是蜷縮在角落裏,滿身是血。
自這以後簡如是整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那些負麵的情緒在她心裏肆意地生長著。
父母將她帶到身邊照顧著,雖然換了一個全新的環境,但沒辦法抹掉那份過去。她喜歡上暴力的紓解,學習武術,格鬥之類的,釋放自己內心無處安放的暴虐。
她變的沒有過去的半分樣子。
直到初中那年,簡如是的母親因病去世,臨死前都放心不下自己唯一的女兒。
她的性情才在一夕之間改變,變的乖乖巧巧。主人格回來了,第二人格消沉下去了,整個人和常人無異。
幼時小妹妹的臉和簡如是的臉重疊,令他陷入沉思。
他知道她是誰。
當時他突然被人帶走,根本來不及告別。當他安定下來後,有回去找她,但是沒找到。
再後來,他在酒吧裏遇到她,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在他麵前她一直都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姑娘,他從不知道她居然經曆了那麼多的事。
唐歌說完後就走了。
赫連澤在門外抽了一支煙,他已經很久沒有靠這種東西來撫平自己心情。
三年前簡如是不辭而別,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他開始抽煙,以此來撫平自己焦慮的情緒。
抽了一年的煙,找了一年的人,就將煙掐滅了,很少再抽。
因為夢裏夢見了簡如是,她說滿身的煙味太難聞了,她不喜歡抽煙的人。
的確難聞。
吐出一口氣,將煙滅掉,推開了臥室的門。
他想看看簡如是。
兩個人幼年的時候都沒有養在父母身邊,恰好便遇見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人生總有變故,他突然被接回去,任由他怎麼哭鬧,大人都不理會,在大人看來那隻是一個孩子的任性而已,不需要管。
現在想想,赫連澤有些後怕,像唐歌說的那樣,如果當時不是簡如是強硬又幸運的話,發生什麼後果真是不敢設想。
那滿是戾氣的人的背後,是有多大的害怕?
月光灑了一地,寧靜而溫和,月光總能融合任何事物,包括冷清的臉蛋。
簡如是坐在床上,靜靜地眺望窗外,壓根就沒睡,“不許開燈。”
赫連澤有些驚訝,但還是走上前去,將人抱住:“對不起,我當時沒有赴約。”
那個時候年紀小,根本反抗不了大人。
簡如是眉頭一皺,一把將人推開,那雙眼睛透著淡淡的冷漠。
赫連先生緊緊地抱著她,難得的低聲下氣:“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樣都行,隻求你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