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默默的跟上他，還是用那樣複雜的
眼神看著拿著山草認真專研的四木，她輕輕
的搖頭。
四木大概也懂了，對上了她平靜的視線心頭有點悶。
他歎氣中帶著幾分不自信的局促:“我
翻了翻醫書毒物讀本，這越國境內有種奇草大概對你有用，不過我認不清，還不敢輕易
給你試。我並非要你感激涕零，你別急著拒
絕。
十- -愣住。
兩人默默無語了半天，十-看他手裏拿
著兩株極像的青草果子，她什麼都沒說，就
拿了過來。
看她麵色平靜的把青紅的果子吃了下來
四木一頓又是一驚，似太急動怒了:“你
吐出來!
這東西他沒有把握才沒讓她試的， 誰知道她一言不發竟然拿過去看了一一眼，就麵色
不改的直接吃了"下去!
四木一貫平靜的臉色變了，他繃著嚇人
的麵皮讓十一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氣急
敗壞吼道:“傻了嗎?快吐出來!
四木那緊張無措又惡狠狠恐嚇人的樣子
是十一從前沒見過的，後背猝不及防的被他用力一-拍，差點沒被他摔出去!
她木了一瞬，然後沒忍住笑了出來。她或許是開懷笑的，隻能發出粗糲的單
音，所以聽起來有點奇怪。
但是她猝不及防彎起了眸眼，抖著肩膀
恍如從前那般肆意的取笑的樣子，卻讓四木
原本凶神惡煞的表情呆了呆。
他眉眼微微舒展了"下來，不動聲色的也
在抿唇淺笑。
天地山川寂靜無聲，沒有張揚的笑聲，隻有清涼的微風撩撥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不解風情，又那樣溫柔。
一直等十一笑夠了，四木都沒有別的動
作，隻是靜靜的看著。
她拉過他的手，輕輕的在手掌上寫著:[壞也不能再壞了，我不怕。]她垂著眉眼神色平靜, 淡然。
死都不怕了，何愁幾株野草?
我沒有什麼可報答，至少不糟蹋你費神
費力的用心，我是願意的。
寫完後，十-溫和的笑著不語，四木抿
唇，握緊了溫度無幾的掌心。
他沉悶的轉身:“我能找得到。”
十一怔怔的看著他往前走，無奈的笑漸
漸淡了，不知為何，她霎時間想到曾為她喂
過藥的樓千舉，然後心裏空得慌，有個地方
又開始絞得生痛，淩厲的刺痛一-路竄.上起來
，就像要撕碎了喉嚨那般。
她無言的跟上去，眼神卻不再看前麵一
走一停的四木。
大概是葉想容下的毒真的太厲害，四木
一路極力給她找的各色異花異草都沒有令她
開嗓說話，他的失望是有的。
十-沒有什麼期盼，自然也沒有失落。所以當四木臉色難看緊繃的時候，她始
終都溫和的笑著對他搖頭，那雙沒有鬱氣和恨的眼睛，變得純粹起來。
沒關係。
你做的夠多了。
每當她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四木就沒
有了話說，他埋頭趕路，卻還不忘去找，他是固執又沉默的一一個人。
等他們走出那片深林，十-拿到了用水
囊裝了一半的青澀紅色的小果子，顆顆圓潤
飽滿。她知道這-一路四木找的藥草和異草果
子都是沒有毒的，雖然治不了她，但也都是
對身體好的。
她望著那些圓潤可愛的小果子，久久的
出神。
四木終於把十一送到了越國境內，他希
望她平靜安逸的活下去，忘卻前塵往事。
從前的他不能為她做，現在她離開了千
重樓，斷絕了來往，他能做的也隻有那麼多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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