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 輕易就能將十一那顆破碎的心紮得麵目全非。
樓千舉其實沒有多用力，可是十一就是反抗不了，覺得痛， 斷骨抽筋的痛。痛得她這個為他命都可以不要的人， 對他肆意的傷
害，第一次有了知覺，有了怨恨，有了喜怒
十-瘋了似的掙紮起來， 這具一無是處的身體像是終於舍得回應她猛然爆發的感情
打、抓、踢、咬在威脅自己的樓千舉身上
全發泄了出來，就連倔強的眼淚，都唰唰往下掉。
她突然很想大聲質問。
樓千華，我偷偷愛你究竟有什麼錯?有
什麼錯?
既然你那麼惡心厭惡，為什麼不直接讓
我死了算了，你要這麼對我?
十一默默的流著眼淚，那雙眼睛直勾勾
的看著他，溫順又死心塌地的女人無聲的控
訴比刀劍都有力。
第一次見到這樣崩潰的十一，樓千舉愣
"了好久，望著她這樣悲傷怨恨的眼神，心裏悶悶的發疼。
他森森的笑出聲，緊聲逼問:“你怨我了?十一，你恨我?”
不論愛和被愛，樓千舉永遠都是有恃無
恐的。
或許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他骨子
裏的偏執和無情淋漓盡致全都用在一一個人身上，並非葉想容，是為他而生，為他而死的
十一。
她怎麼可以恨?
“你說話!”樓千舉聽不到她的聲音，心
慌意亂夾著火氣，大聲吼道:“你現在在想
什麼?說話!給我說話!
十一全身無力透了，她想露出個自嘲的
笑都掀不起嘴皮。她隻是安靜的看著他，靜
靜的，無聲息的。
就這樣，樓千舉麵上陰冷的表情在詭異
的靜默中，一點點變得難看，變得愕然，變得無措。
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怎麼回事?”十一朝他低低的笑了，搖搖頭。
怎麼回事?說不了話而已啊。
樓千舉臉色驚變, 慌忙看她的喉嚨，結果如今能看到的隻有他留下的兩道掐痕，心
髒像是也被人掐死了，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那握緊了的拳頭，指骨哢哢作響。
他能想象得到， 被廢了武功流落荒地，連求救都無門，當初她該有多絕望?
斷骨斷筋斬斷了她的傲骨，那再成了啞
巴呢?豈非要受人折辱時苦求無路，生不如
死?
樓千舉看著肩膀瘦削的女人，心口又是一疼。
人的感情不受控，更別論心。
隻當他心痛又狠戾的目光投過來，十一
的冷笑就笑出不來了，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他這樣的在乎，這樣的疼惜，在這一刻心緒湧動得真諷刺。
“對不起。”樓千舉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裏
強勢卻溫柔，喉嚨幹澀得要命:“那時我不該讓你走的，十一。”
不該讓你走，不......
十-跟了樓千舉那麼多年，高傲心狠如
他，哪怕當初有人把刀割入他的脖子要挾，
也從來沒有見過他低聲下氣過。
然而這樣天生尊貴不可一世的人， 低聲
對她說他的決定錯了，這是何等榮耀?
所以十一愣住了，抖了抖嘴角，好像有
點想笑，偏偏笑不出來。
她心裏不好受，樓千華不是這樣的，不
應該是這樣的。
誰都不說話了，隻待窗外夕陽暮色帶上
冰冷的風，無聲息的吹到屋裏，有點的冷。
十一的精神十分不好，需要靜養休息，
入夜後樓千舉悄悄的從房裏出來，他就下令
不讓任何人進去。
樓千舉的臉色陰寒無比，屬下到他跟前
請命，感覺到他的怒意，都繃緊了頭皮。
他冷眼掃過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淡淡的問:“十-不能說話了， 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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