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兩天後才卻跟客戶見麵,這意味著這兩天她是空閑而自由的。雖然不知道自己服務的對像是誰,但也清楚,以後肯定不會有太多時間。她決定趁著這兩天有空去醫院裏陪陪景奶奶。
坦白說,她還真喜歡景奶奶,老人家善解人意,待她特別好。很多時候她都想,與其說是她陪景奶奶,不若說景奶奶陪她。自從名聲臭了後,連父母都拋棄了她,更別提以前的同學朋友了。除了淩若寒,能說得上話的便隻有景奶奶了。
方沁語買了點骨頭煲了一鍋湯,這才朝醫院而來。
看到她,景奶奶自然是開心的,笑得一張嘴都快合不攏了。而方沁語細心地發現,才兩天不見,她臉上的皺紋又深了許多,臉色也暗黃了許多。
病痛正一點一點地吞噬著她的身體,迫著她慢慢走向死亡。心裏頭一了泛酸,她沒敢表現得太過明顯,隻低頭忙把湯倒出來遞向景奶奶,“奶奶,這是我專門為您煲的湯。”
“喲,我們家小語就是不一樣,這麼孝順懂事。”景奶奶用枯樹枝一般的手撫著她的發絲,眼裏的憐愛歡喜明顯,“可別為我這老太太把自己累著了,我可會心疼的。”
“怎麼會。”她笑著回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親生奶奶身邊。以前奶奶也是這麼疼她的。
“奶奶,我喂您吧。”她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向景奶奶。景奶奶連喝了幾口,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沒的,直誇得她心裏一陣陣泛甜。
“對了,你怎麼從來不和佑寒一起來看我,每次你們都是單獨過來的,是不是吵架了?”景奶奶突然問。這一問嚇得方沁語差點打翻了手裏的碗,好半天才找到借口,“不是我們都忙嘛,時間湊不到一起去。”
“就算再忙也不差那幾分鍾吧,好幾次都是他前腳才走你後腳就來,肯定是他欺負你了,對不對?這個景佑寒,看我回頭不教訓他!”景奶奶氣呼呼地罵著自己的孫子,臉拉得老長。
“不是這樣的,景佑寒他沒有……”
“小語啊,不用為他瞞著,奶奶知道,你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肯定是佑寒那混小子欺負的你。等他來了,我一定給他好看!”
景奶奶握著她的手,忙著安慰。方沁語哭笑不得,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憋得一張臉都紅了起來。
“沁語啊,佑寒這孩子雖然偶爾犯混,但心地卻是極好的,你可不要因為他的一時不好而不要他啊。”就算病到了這個樣子,她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孫子。方沁語被感動得一塌糊塗,隻能一個勁地點頭。
“當然,若你們真的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也別因為我而委屈自己。奶奶雖然希望你們結婚,但卻不希望你們不開心。”
“誰說我們不開心了?”方沁語還未來得及做答,已經有人出了聲。她回頭,看到景佑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在門口,一慣寒沉淩利的臉上,此時竟帶著淺淺的微笑。
每次麵對景奶奶,他都會收起自己的淩利,變得極為溫和。
他一步走進來,十分自然地把手搭在方沁語肩頭,輕輕將她攬進了懷裏,“奶奶,我們的感情深著呢,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的懷抱寬厚而溫暖,但方沁語還是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他們雖然結了婚,但極少有親密行為,他這麼抱著自己已經算越矩。
景佑寒將她的臂壓了壓,示意她不要動。看到景奶奶正看著他們,她隻能停止掙紮,乖乖地落在他懷裏。方沁語本就纖瘦,落在景佑寒懷裏,越發顯得嬌俏小巧,幾乎隻有半個景佑寒寬。他一摟,便顯盡了曖昧。
她緊張得連口水都忘了咽,心髒卻跳亂了拍子。就算和江榆灝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他們也沒有這麼曖昧地擁抱過。江榆灝保持著謙謙君子的形象,從來隻點到為止。
他也不是沒有摟過自己,但他的臂沒有景佑寒這般有力壯實,幾乎能撼動一座大山,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我有沒有誤會你心裏清楚!”景奶奶佯裝生氣,“人家沁語多好的一個女孩兒,對奶奶更是盡心盡力,你不能欺負她,一定要對她好,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景佑寒連連點頭。她還沒有看到他對自己奶奶以外的人這樣言聽計從過。
“這就對了。”景奶奶滿意地點頭,“還有,以後你們有了孩子,也不要把帶孩子的事全都扔給沁語。她一個女孩子家,比不得你們男人,耐磨。人家在娘家的時候也是被人寵在掌心裏的,可不能虧待了她。”
她這越說越離譜,竟然連孩子的事都說上了。方沁語窘得無地自容,隻能迅速起身離位,“我去洗碗。”她急匆匆地走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