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茵差點繃不住點,幾乎要失控。她努力掐著指頭,這才沒有當場發作。
“好呀,既然你要找我哥,我也可以給你機會。不過,這麼多人,我可不能都帶了過去,就我們兩個吧,咱們過去找我哥,問問他,到底你有沒有救他!”
她這麼做的意思明顯,無論她有沒有去找江榆灝,或是江榆灝說了什麼,沒有人證明,全在於她怎麼說。隻要她一句方沁語撒謊,誰也不敢懷疑。
方沁語自然也知道江榆茵的小心思,但再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意義。她默不作聲地跟著江榆茵走了出來。
果然,到了外頭,江榆茵露出了真麵目。
“你真以為我會帶你去找我哥嗎?別做夢了!方沁語,我就要你一輩子被人當成騙子,渣女,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這件事的真相不重要,而你被人唾棄才是關鍵!”
方沁語淡淡地看著她,“為什麼你從來不敢說這麼針對我的真正理由?”
她的平靜反倒顯得江榆茵分外激動,明明是她贏了,但江榆茵卻並沒有感到勝利的愉悅。她不由得扭緊了唇角,“理由?我憑什麼要給你理由,你有什麼資格從我這裏得到理由!”說完,她用力拍上車門,絕塵而去。
方沁語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小語,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過來?”醫院裏,景奶奶心疼地看著方沁語,關切地問。
方沁語搖搖頭,“加班了,所以來得晚些。”
“喲,加班了就回家休息,又何必再跑過來一趟呢,你看你,臉色這麼蒼白。”景奶奶撫著她的臉,眼底的關懷明顯。方沁語笑笑,“不累的,能和奶奶呆在一起,我覺得很快樂,根本感覺不到累。”這是真心話。
坦白說,和江榆茵鬧了那麼一場後,她隻覺得疲憊不堪,但看到景奶奶,什麼疲憊都沒有了。
“唉呀,都是佑寒不好,看我怎麼罵他!”景奶奶急急去找手機,也不管方沁語的反對就給景佑寒打電話,著實把他訓了一通。完事了還讓他親自來接方沁語。
方沁語窘得不像話,“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不用這麼興師動眾。”說什麼她也不敢驚動景佑寒這尊大佛。盡管他從來沒有對她做出過逾矩的事情,她就是怕他。到底是因為他是人渣混混而怕,還是別的,連她自己都理不清楚。
“什麼叫興師動眾,老公接老婆,天經地義!更何況你還是為了我這個老太太才這麼晚還四處奔波的。”
她一句“老公接老婆”把方沁語臊得抬不起頭來,隻能反反複複地說那一句,“不用,真的不用的。”
“他已經來了,你就別管了。”
景奶奶拍拍她的肩,讓她把心放到肚子裏去。事情變成了這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隨它去了。
景佑寒在半小時後到來,風塵仆仆,甚至連一慣齊整的發絲都淩亂起來,鋪在額頭,別有一種風情。
他叫了一聲“奶奶”而後抬眸看向方沁語。方沁語想到景奶奶剛剛說的那些話,臉再次紅了起來。景奶奶推了她一把,“快跟你老公回去吧。”
方沁語身形不穩,直接跌進了景佑寒的懷抱,他順勢摟住了她,“奶奶,我們回去了。”
“嗯!”景奶奶重重回應,不忘教訓自己的孫子,“老婆可是用來疼的,你看她都累成了什麼樣子!下次若再敢不管你老婆,我就不認你這個孫子了。”
“是,是。”景佑寒一個勁地點頭,應是,半句多話沒有。他在景奶奶麵前的恭敬絕對要讓人大跌眼鏡,即使方沁語看到過無數回還是覺得視覺衝擊得厲害。
“不好意思啊,還麻煩你過來。”上車後,她才歉意地開口。景佑寒利落地打著方向盤,“應該的。”他的話極少,目光炯炯地落在前方,唇瓣抿得極為好看。
知道他是個話少的人,方沁語沒有再說什麼,把頭壓在了椅背,閉眼假寐。或許是真的累了,沒幾分鍾她便睡了過去。
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還躺在車裏,身上蓋著一件男人的外套。外套散發出來淡淡的味道,並不難聞,類似於洗衣液的香味。
她找了半天方才從包裏抽出手機,電話,是淩若寒打來的。
“沁語,你去哪裏了,怎麼這麼晚都還沒回家?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吧。”
方沁語做了江榆茵的私人形象設計師,這讓淩若寒一直難安,所以提前回了家。隻是沒想到,到家裏根本沒有看到方沁語的影子,她這才著了急。
她沒有忘記,以前江榆茵是怎麼設計的方沁語。
“我沒事。”她揉了揉眉頭,試著尋找景佑寒的影子。他沒在車裏,而是立在離車子五米遠的地方,那裏是一片河流,他正對著河流抽煙。
夜幕之下,他用背對著她,指頭的煙緩緩揚起霧氣,竟無端透出一種孤寂之感。她心口莫名地撞了撞,正生出一種要擁抱他給他以溫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