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方沁語大叫,聲音早已顫抖。她拚命地搖頭,“江榆灝,不可以,不可能!”
那頭,被江榆灝頂著的景佑寒並沒有露出懼色,卻因為方沁語的淚水漣漣而扯痛了心。
“小語,聽話,馬上離開!”他囑咐道。
方沁語拚命地搖頭,“我不走!”這種時候,她怎麼可以離開!眼淚,叭叭地滴落,全是對他的擔憂。
“江榆灝,他是你的兄弟,你這麼做會被天打雷劈的。”
“兄弟?他配做我的兄弟嗎?”江榆灝緊了緊手,再往外推了推景佑寒,“景佑寒,怪隻怪你不該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不敢枉想著搶走我的東西!”
方沁語以前還會有所懷疑,但今天親眼見證江榆灝的手段後,終於相信,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自己曾經,怎麼會覺得他溫和斯文?
“要怎樣,你才肯放過他?”她顫抖著聲問,不想景佑寒發生任何不幸。在她背後,還站了江榆灝的人。他們手裏握著幾個人,槍口對著那些人的胸口。
方沁語知道,景佑寒是為了這些人才來涉險的。兩相比較,誰好誰壞,一眼看出來。
江榆灝揚高了唇角,“怎樣?”他的目光不屑地落在景佑寒身上,“除非他跟我跪下,磕三個響頭,切掉自己的一隻手,跟我說這輩子都不跟我作對了。”
這,是多麼嚴苛的條件,比死,又強得了多少?
方沁語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非要這樣子嗎?江榆灝,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魔嗎?這種事,也隻有魔鬼才做得出啊。”
“對,我就是魔鬼。”江榆灝大方地點頭,“在他把我的腿折斷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成魔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他打折你的腿是因為我,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你要殺就來殺我吧!”
“小語!”低吼一聲,景佑寒的感動無法言喻。他以為她隻能給自己生活上的溫暖,卻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她竟然敢為自己豁命!
“這是我與江榆灝的事,跟你沒有關係,快走!”他是個男人,怎麼能讓女人來替罪?
方沁語立著不肯動,“不,事情因我而起,該由我來解決!”
江榆灝此時也變了色,方沁語的話再次刷新了他對她的認識。為了男人,連死都不怕,連死都不怕……他的腦子裏反反複複出現著這句話,幾乎要炸開!
原來,他丟掉的,真的是至珍的寶貝!
後悔,滅頂的後悔隨之而來,江榆灝的指頭越捏越緊。她越是護著景佑寒,他就越想他死!
呯!
一槍直擊景佑寒。景佑寒雖然躲了一下,但還是刺穿了他的手臂。
“不!”方沁語整個崩潰,不要命地衝了上來。她完全忘了此時的危險,跳過來就抱住江榆灝,伸手搶他的槍!
江榆灝還要去瞄準景佑寒,方沁語緊急間用胸口擋住了槍洞……
眾人,目瞪口呆!
景佑寒本欲采取行動,此時也震驚在了當場。
“你瘋了!”他用盡全力一推,將方沁語推開,又一陣槍響,還好,打空了。這次,江榆灝並不是有意放槍的,隻是在重力作用下,指頭一陣牽扯按動了板機。在手槍響起的這一刻,他的心幾乎給爆碎!
不過,在看到方沁語安然躲過時,他又緩緩回神過來,心髒這才恢複跳動。
景佑寒抱著方沁語連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險險停在邊緣。他將她護在懷裏,“怎麼樣?有沒有傷著?”
方沁語搖搖頭,一瞬不轉地看著他的臉,最後目光落到他的手臂上,“你的手……”她伸手欲要去碰傷口,景佑寒握住了她的手,“別怕。”
江榆灝再次被這樣的畫麵刺痛目光,此時咬牙切齒,抬槍想要再發一槍。門口,已匆匆跑來了手下。
“不好了,江少,外頭來了好多警察,再不走就麻煩了!”
“不是說警力都派到外地去了嗎?哪來的警察?”江榆灝是先前打聽了才來找景佑寒麻煩的。
那人搖頭,“不知道!”
此時,警笛聲已經隱隱可聞。
不管有多大的權勢,這種事若被抓在當場,一定沒有好下場。江榆灝狠狠瞪一眼景佑寒,最後還是轉身走了出去。手下們也紛紛退開,把那些人質給放開了。
方沁語這才能夠正常呼吸,她第一時間去拉他的手,“你的手傷成了這樣,怎麼辦?該怎麼辦?”
景佑寒伸出另一隻臂將她半抱住,“別怕,小傷而已。”
“手都被打穿了,怎麼能叫小傷!我們馬上去醫院!”
陌連城此時從外麵跑了進來,“他們已經跑了,快走吧,等他們回過神來,發現不是警察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