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終是止不住流了下來。若是心裏沒他,她便也不用這麼難受了。她的眼淚直透他的襯衣,沾在他身上,他的心一震,既而壓下頭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她不願意說出那個名字來。
“我不清楚。”景佑寒的聲音裏夾雜了怒火,“如果因為我晚歸,我道歉,我有事……”
“有什麼事?”方沁語終於被激怒,抬頭與他對視,“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你不接電話,讓你魂不守舍,連訂禮服這樣的事情都能忘記!”
“……”景佑寒一時滯在那裏,不語。
方沁語的心更痛了,“不能說還是不敢說?景佑寒,你在怕什麼?怕傷著我還是怕我傷著她!”
“你什麼意思?”他的聲音變冷。
這隻會讓方沁語愈發難受,“昨晚你很早就離開了醫院,對吧,你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如果我沒猜錯,那個電話的主人一定叫井漾然,對不對?”
“誰告訴你的?”他的表情愈發嚴肅。
此時,方沁語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怕,隻覺得可笑,“還用誰告訴嗎?你是不是打算像瞞傻子一樣把我瞞住?這又是何必呢?你喜歡她,對她念念不忘,盡管說就是,我方沁語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巴著你!你若需要,我們馬上可以離婚!”
“方沁語!”景佑寒放大了音量,吼了起來,他的眼裏射出來的光芒能把她殺死,“不許再動不動跟我提離婚!”
方沁語覺得可笑極了,她唇角勾著哀傷,眼底卻全是諷刺,“為什麼不提?難不成占著這個位置一輩子不讓?我沒有那麼無聊,也不想做那種冷酷無情無趣的女人!你景佑寒在我這裏還沒有重要到非你不可!”
她的話說得極重,景佑寒的臉色黑又了紫,紫了又白,總之沒有一點好顏色。他的拳頭捏了又捏,最後才堪堪收住脾氣,“今天不談這事,先回去吧。”
方沁語一把從他懷裏掙開,“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她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要離開。景佑寒還要過來攔,她吼了起來,“你還要我怎樣,要我跑進這車流裏撞死才甘心嗎?”
說著真的往直流裏撞。
景佑寒驚得表情都變了,將她拉了回來,“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被逼瘋了,不行嗎?”方沁語的眼淚嘩嘩直滾,她捂了臉,不想在他麵前狼狽。
景佑寒最後隻能撥了淩若寒的電話,讓她來接。淩若寒很快到來,看到兩人僵站在路邊,嚇得不輕,“到底怎麼了?”
方沁語快速上了車,“走吧,我跟你住。”
淩若寒看一眼景佑寒,最後還是上了車,這次,景佑寒沒有攔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直到到了出租屋,淩若寒才敢問出來。方沁語用手蒙住了臉,“我們兩個……完了。”
“怎麼就完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沁語,你可別嚇我。”
“沒有嚇你,是真的。”方沁語覺得難過極了,無盡的絕望湧了上來,撲天蓋地。
“井漾然……回來了。”
“井漾然是誰?”
“景佑寒的初戀。”方沁語簡單地說了一下兩人之間的事情。
“這終究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兩人愛得再深也散了啊。再者說,不是因為井漾然他才坐的牢嗎?從這些層麵來看,他不太可能和她重新開始啊。”
“可感情的事,誰知道呢?他若對她沒有感情又怎麼會為了她而承認那麼丟人的事呢?退一千步說,他就算是善良,不忍心看她受傷害,那昨晚算什麼,今天又算什麼?”
聽了她說景佑寒因為井漾然的回歸竟然夜不歸宿,連禮服都沒有去訂,淩若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想了好久,決定打電話問問陌連城。
兩個人上次因為那件事而鬧掰了,但朋友有事,她不能坐視不理。她找了個借口去外麵打電話。方沁語想著心事,並未留意她去了哪裏。她全身無力地靠在床上,疲憊地閉上了眼。
敲門聲響起。
大概是淩若寒出門忘了帶鑰匙了吧,她心裏想著,拉開了門。
外頭,站的是不淩若寒,而是一個女人。她一張嬌俏的臉蛋,十足的氧氣美女。
“您好,是……方沁語方小姐吧。”那人率先出了聲。
“井小姐怎麼會來?”雖然並沒有留意多少,但此時她還是準確地道出了對方的名字,她的到來讓方沁語十分驚訝。
“抱歉,這麼晚了打擾你。”井漾然十分客氣地出聲,禮貌到位。她的眼波流轉著淡淡的色彩,唇角染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沒想到你會認識我,看來,寒早就跟你說起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