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什麼感情?”
景佑寒扯起了唇角,滿滿的諷刺,“別說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他……喜歡我?”她目瞪口呆。
“你若後悔和我在一起,想跟他離開,大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強留你的。又何必,用這一招,你明明知道,奶奶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這一招?哪一招?”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景佑寒拾起桌上一支錄音筆,輕輕按了下去。
“景先生失蹤的消息就是方小姐透露的,意在我們把新聞登出來,但考慮到景先生隻是失蹤,完全有可能平安歸來,樣稿出來後,我還是打算把這篇稿子撤掉。方小姐知道後,相當生氣,跑來訓了我一通,然後拿著樣稿就走了。”
方沁語的臉頓時慘白。
“怎麼可能!事實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分明是在接到電話後趕去用錢買下的樣稿,怎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我可以去找他,當麵對證。”
“就算他說的是假的,你昨晚一晚都跟方碩桓呆在酒店裏,那是真的吧。”景佑寒無波地道。
方沁語再一次失語。
她的確跟方碩桓呆了一個晚上。
“奶奶病重,你卻跟他離開,一呆就是一個晚上,你希望我怎麼想?”
“……”她隻覺得口幹舌燥,好像一切都亂了套,“我跟他呆在一起,是因為我暈了……”
“暈了該去醫院。”他不客氣地提醒。
方沁語再一次啞口無言。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方碩桓不送她去醫院。大概,覺得她隻是小問題吧。
“你走吧,我想安靜一會兒。”景佑寒說完,起身直了房。方沁語看著他的背影,心一陣陣地下沉,她多想追上前去抱住他,向他解釋。可是,自己該說什麼?說奶奶的死跟她無關?還是說跟方碩桓沒有抱過,或是沒有跟方碩桓一整晚呆在酒店?
方沁語失魂落魄地走出來,一時間竟然不知去哪裏才好。離開了養父母家,是景佑寒收留了她,現在景佑寒不要她了,她該去哪兒?
一輛車停在她麵前,車裏走出了方碩桓。
“上車吧,哥帶你回家。”
看著方碩桓,方沁語卻沒有跟他走的衝動,她上前一步拉住了他,“哥,你去跟景佑寒解釋一下吧,我是真的暈了,我跟你隻是兄妹,沒有別的感情。”說著,她唔唔地哭了起來。
方碩桓心疼地看著她,“好,哥幫你去說。”
方碩桓把她送去了工作室,自己去了景佑寒的家。景佑寒看到他到來,表情冰到了極致,“你來做什麼?”
方碩桓將一張支票丟在了茶幾上,“你奶奶的死,我感到很抱歉,我沒想到沁語真會這麼做。你要懲罰,我接受,但衝著我來,別傷害她。另外,這是你當年投資給方氏的錢,一分不少地還給你,以後,沁語和你,再無瓜葛。”
景佑寒低頭看著那張支票,眼底無波,心卻是痛的。
“你讓她親自跟我說這事兒吧。”他轉身,要回房去。
“她若不親自來,你就不放她嗎?在以後的日子裏,看到她就會想到你奶奶的死,你能快樂嗎?還能像以前那樣接受她嗎?更何況,她的心已經不在你這裏。”
景佑寒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回了房。
方沁語在工作室裏不安地呆了一天,最後隻好跟淩若寒回了出租屋。早聽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淩若寒也隻能唏噓。她心疼方沁語,卻根本不知道做些什麼去幫助她。
方沁語想了很久,決定還是要洗清自己的冤屈。她特意去找了那家媒體跟她接洽的那個負責人,隻是那人已經離了職,不知去向。她沒精打采地走出來,差點沒跟淩若寒撞在一起。
“今天是景奶奶葬禮,景佑寒沒跟你說嗎?”她問。
方沁語一臉茫然,“沒有……”她突然瘋了般跑了出去。
等到她找到景奶奶下葬的墓園時,葬禮早已結束,送葬的人都離開,遠遠地,隻看到景佑寒跪在墓碑前。他一身黑色,身上別了小白花,全身湧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方沁語的眼睛立時脹了起來。
她快步走過去,卻再次被攔下,“景先生不讓任何人打擾,請退出去吧。”
“我是他太太。”她不得不擺出身份。
那些人依然不為所動,“不論是誰,都一樣。”
“求你們了。”
不論她說什麼,那些人就是不肯讓步,方沁語淚如雨下,她知道,這是景佑寒的意思。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她捂了臉,卻怎麼都沒辦法去叫他一聲。他恨自己,情有可原。就算她是被冤枉的,那張樣報是從她袋子裏掉下去的,景奶奶就是看了樣報才發病離世的。這,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