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麵包車,紅裙女孩突然停下來,火光下,我才看見包車前麵有個簡陋的小桌案。
上麵放著一個升子,裏麵有一升米,靠前方插了三炷香,中間位置放著一個紅色羅盤。
羅盤放在米上是雲南的風俗,用手端平羅盤是個技術活,放在米上就容易不少。
紅裙女孩收了羅盤,一腳將升子踹翻,“蘇岩,我又救你一命,你要怎麼感謝我?”
她轉身看著我,麵帶笑容。比起回答她這個無聊的問題,我更想問她是不是見過我父親。
我追上她,拿出祖傳的刻刀問:“你見過我父親?”
“咯咯!”她笑著跑開,手裏的火把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想知道的話你得求我。”
求她?我背著重重的包裹追了上去,過了五十米,前方突然出現一道懸崖。紅裙女孩站在懸崖邊上揮著火把。
原來這條山路隻有一半,前麵就是懸崖。看著黑乎乎的山澗,我額頭全是冷汗,終於明白她說救我的意思。
剛才如果不是麵包車突然停下來,我們現在應該躺在崖底。
我追上她,“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認識我父親,他現在到底在那裏?”
“我說了你得求我!”女孩笑著,繼續揮動著火把。
我正為林華的事心煩,這次真是出師未捷,半路出了這檔子事。現在她又這樣戲耍我,心頭頓時有些火氣,剛要衝她發火,對麵懸崖上突然出現幾道火光。
女孩往右走了幾步,火把往懸崖邊上一照,隻見山崖下方出現幾個鐵扣,鐵扣上扣著一根溜索。
溜索上還扣了幾個滑輪,滑輪下拴著布帶。我看了眼黑漆漆的山澗,溜索穿過黑暗,幾米外就看不到盡頭。
我觀察對麵的火光,目測得有上千米的距離。
紅裙女孩將火把插在地上,彎腰勾起布帶,三兩下繞在手上,單手勾起火把,回頭朝我拋了個媚眼,縱身就往下麵跳。
溜索承擔著她的衝擊,在黑暗中搖晃起來,重力的作用下,滑輪瘋狂的滾動,她的身子像箭一樣射向對岸。
我心都快從嗓子眼蹦躂出來,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幾步。
紅裙女孩舉著火把快速衝破黑暗,風吹得火光閃爍忽暗忽明,她的身影也若隱若現,“想知道就跟我來!”
咕咚!
我吞了口唾沫,阿蠻和蔣安然我們三人麵麵相覷,蔣安然神色有些慌張的說,“蘇岩哥,我怕高!”
眼看紅裙女孩已經到了對麵,正朝這邊揮動火把。我一咬牙,“你不想找你姐姐了?她可能知道,等會我們不要打光,直接摸黑過去,看不到下麵就不怕了。”
話雖這樣說,我心裏也是怕得很,特別是那溜索晃動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好像鐵扣隨時都會從岩石上脫落。
我戴上頭燈,從懸崖下勾上來一根布帶,“安然你先來!”
“蘇岩哥,我真不敢,要不我不過去了,就在這邊等你們!”蔣安然都快哭了。
“男子漢大丈夫,還讓一個女人瞧不起?”我喊了一聲,也是在給自己打氣,“而且你在這邊也不安全,你就不怕那些紙人回來找你?”
我連哄帶嚇,強行將他拉過來,女孩是用手挽著布帶直接就過,但我不敢冒險,恐高的人在高空受到驚嚇,很可能直接就鬆手了。
我把布條在蔣安然手腕上打了個死結,確定不會滑落後,又將剩下的布條繞了幾道。
然後推著他來到懸崖邊,“相信我,抓好布帶,不會有事的!”
安慰他的時候,我的心一直在狂跳,其實我也怕。但現在絕對不能流露出來,如果我都怕了,他就更怕。
蔣安然不敢往下跳,我推著他的背包,確定他抓穩之後,突然將他推了下去。
“啊!”
長長的驚叫聲刺破了夜空。我用頭燈照著他,燈光有三四百米的射程,但越往後他在視線中也就越模糊。
突然,我驚得退了一步,要不是阿蠻扶著我,差點被腳下的是石頭絆倒。
蔣安然快要消失在頭燈的射程內時,我突然看到他背後趴著一個人。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但那道影子我不可能看錯。
阿蠻說,“鬼搭肩!”
我回頭看著他,問他剛才是不是也看見了?他有些木納的點點頭。
那東西什麼時候趴在他背上的?難道就是剛才?蔣安然說有人要害他!難不成就是感覺到背後有東西才這樣說?
雖然我看到這恐怖的一幕,但蔣安然還是安全的到了對麵。這邊就剩下我和阿蠻,我讓他先走,阿蠻沒有猶豫的就自己勾了條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