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時候,安童早就到了,咖啡廳有大排的落地窗,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穿著黑色連衣裙,發呆的盯著麵前的咖啡。
短短幾天,她憔悴了許多,雙眼有些紅腫,應該是哭過,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
看了一會,也有些心痛,我轉身走進店裏,音響裏正在播放一首老歌:《秋天不回來》。
也許是觸景生情,我有些感慨,曾經的日子恐怕真的回不去了。
我走過去,她晃神的發現我,立刻打起了精神,“坐!”
“嗯!”我應了一聲,坐在對麵。我本以為她說對不起之類的話,但她攪動著咖啡,輕咬著粉色的唇。
難道是蔣安然出事了?我這樣想,等了一會她都沒說話。我隻好問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蔣安然還好吧?”
“嗯!安然還好!”安童說著打起精神,但無論她如何掩飾,都掩飾不了眼神中的無助。
我忍不住伸手,輕輕拉著她的手,“有什麼事你就說吧,隻要我能幫的就一定幫!”
剛碰到她的手,胸口的血棺就突然變冷,但現在也無法顧忌媳婦姐姐的感受,因為眼前的安童太讓人心疼了!
短暫的接觸,安童就收回手,“我父親的病情有些惡化。”
病情惡化?安貴山的腿我見過,也知道是什麼情況。我想說我沒那個能力,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如果我能幫上什麼忙,你盡管開口!”
安童聽到這句話,猛的抬頭,從她的眼裏,我又看到了希望,好像那個愛打官腔、果決,但做事毛手毛腳的安童又回來了。
“唉!”她歎了口氣,那種錯覺瞬間消失,“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被她問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岔開話道:“安童,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父親金針已經失效了,半截身體開始腐爛...”
我皺了下眉,“上次我們見到你父親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嗎?”
“就那幾天惡化的。”安童攪動著咖啡,突然想起什麼,“你想喝什麼?”
“不用!”我看了看表,時間已經過了四十分鍾。
安童留意到我的動作,有些失望,“你忙的話,就先走吧,我也沒別的事,就是想看看你!”
我是真的惦記沈浩那邊的結果,但看到安童的神情,心裏一軟,隻好叫了杯咖啡。
但是氣氛也變得尷尬,我覺得我該說的已經說了,她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喝咖啡講究的是過程,但我不會享受,一口喝了一半,杯底上的也不好意思喝幹,學著安童的樣子用勺子不停的攪。
沉默了很久,安童才有些為難的開口,“我想你妻子應該能治療我爸的腿,你能不能讓她...”
我的手僵住了,媳婦姐姐和我的關係緩和了不少,但想要指揮她...
“很為難嗎?”安童有些失望,“我還以為憑你的關係應該能請動她!”
最後一句話,話語有些諷刺的調調,但我真的做不了主,但又不能明說。怕老婆這種事換誰都是丟人的。
“既然伯父身上是沈二爺的金針,要不我聯係他親自過來看看?”我的想法也是,安貴山雖然會金針術,但跟沈二爺比,也就是個半吊子。
安童站起身,臉色很難看,“我爸病變的就是金針刺入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沒辦法的話,讓沈浩過來一下吧!”
“好!”聽她這樣說,我也高興。我不是要推脫,隻要我能做的我肯定會盡力,但是媳婦姐姐...
而沈二爺和爺爺現在完全是失聯了,但隻要安童開口,我就是去趟香港也會幫她請來。
但安童拒絕沈二爺,指定沈浩,我想她也有自己的考慮。
安童付了錢,我兩一起出了咖啡廳。外麵陽光有些刺眼,安童抬頭,用手擋在眉頭看著天空,顯得特別的無助。
這一刻,我很衝上去抱一抱她。分別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說:“我明天就讓沈浩過來看看,至於...我盡量,如果她願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