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著急,所以速度特別快,隻是越往往下走,空氣裏都充斥著一股暴躁。
路過辰陣和祭壇,都來不及細看,但到了峽穀底,四周卻突然安靜了。
上空霧蒙蒙的,亂飛的野蠱不見了,而且沒有打鬥的痕跡。
腐朽鬆軟的地麵,有許多淩亂的腳印,我和沈浩追隨腳印,半刻都不敢停留。
但峽穀底太靜了...難道來晚了?
腐朽的樹葉堆積,越往前速度越慢,往往踩下去腳就下陷,腐爛的葉子立刻冒出水來。
七八十米後,腐殖土像是漂浮的泡沫,速度忙了就下陷,速度快了就左搖右晃。
而且空氣中也充斥著沼氣的味道,特別難聞。
眼看在往前,隨時都有可能陷下去,已經沒法再走,沈浩才將我拉住,“石頭,別急!得想辦法!”
不急是假,如果媳婦姐姐傷了母親,我要怎麼辦?
為何老天經常和我開這種玩笑?
沈浩的聲音稍微大了點,前方的黑暗中好像有東西被驚了。
隻是空氣中彌漫大量沼氣,陰眼也受到影響,看不太清。
“蘇岩?”田哲的聲音傳來,壓得很低!但難掩興奮。
黑影移動過來,原來是個木筏,田哲和他的族人站在上麵。
“小心靜電!”田哲提醒。
我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剛才太著急忽略了這個問題。
穀底的沼氣濃度不亞於煤氣,如果不是鎮氣過濾,早就昏迷了。
如果被靜電點燃...後果不堪設想。
但我卻沒太顧慮,聲音發抖的問,“我老婆呢?她是不是傷了我媽?”
“別說那麼多!”田哲小心的扶著我和沈浩站上木筏,“快去救白公主!”
“不是我母親麼?”我傻眼了,“到底怎麼回事?”
“公主她們都被姑姑困住了,隻有你進去才能救他們!”田哲語速略微急促,“她們根本不聽我的!”
我猶如做夢,田哲又說了遍,我才明白,也才相信。
現在要救的是媳婦姐姐、何姬和玄英,而不是母親!
沈浩和我都懵了,我們的印象裏,媳婦姐姐和何姬已經逆天了。
但現在...
母親到底是什麼?
我問田哲,他含糊不願說,追問到最後,他才肯鬆口,“我也是聽老祖說的,你的母親原是蠱女。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尋到深龍淵,然後相識!但生下你後,姑姑的身體卻發生了異變...”
聽到這裏,已能想象出父親和母親相遇的場景。
“姑姑變異前還有神智,要求姑父將她封印在深龍淵底部!”田哲接著說。
但沒說母親為什麼變異,又變成了什麼!
父親這些年在外...他承受的實在太多了,他說的辦法,會不會是救母親的辦法?
長生...我立刻往這方麵想...如果沒有猜錯,母親應該和媳婦姐姐差不多!
父親這些年所做的,是想救出母親,讓我和媳婦姐姐不重蹈覆轍?
田哲說不清,我也無法想出來,但隱約感覺到,應該是和蘇家和沈家的使命有關。
蘇家如此?那沈家呢?
相同的悲劇,會同時出現在兩家人身上?
小虞、羽靈...我很久沒見過她們兩了,而且沈浩也從不提起。
水裏的腐葉枯枝開始減少,木筏也越來越快,沼氣的濃度也開始降低。
七八百米外,水麵清澈,沼氣全無,我們這才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
母親的事,隻有父親知道了,但每次都是匆匆相遇,轉身就是分別,也沒詢問的機會。
轟!
遠處若隱若現的傳來落水聲,頭頂豁然開朗,天空月朗星明。
視線的盡頭是懸崖峭壁,銀白的瀑布從懸崖中間落下,砸在清澈的水塘裏,濺起無數水花和白沫。
前方水麵還飄著七八隻木筏,上麵都是苗人,他們手裏的火把照亮方圓。
但相對於開闊的水麵,猶如熒光。
田哲控製木筏到瀑布垂落的前方,然後輕輕抬手,跟來的木筏上立刻有人拿出弓弩,弩箭是個很小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