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阿泰在最前麵帶路，剛出來的那兩個則走在我和老關身前，身後是剛才在辦公室裏的那兩個，四個人前後把我們夾在中間，並且阿泰沒有把我們帶往前台出口，而是帶到了一間空無一人的練舞房。
用不著背後那兩個打手的推搡，我和老關從容地走進了練舞房，後麵那兩人跟進來後便迅速把門關上了。
阿泰站在寬敞且空曠的房間中間，依然捂著小腹，惡狠狠地對我說：“程東，你他嗎的之前那麼囂張，今天又害老子被嶽總打，老子讓你也嚐嚐滋味。”
我淡淡地笑了笑，說了句“來吧”，在那四個打手剛要圍上來的時候，便率先朝阿泰衝了過去。
老關早已猜到了我的想法，甚至速度比我還快，但他並沒有衝向阿泰，而是一個大踏步抬腳把擋在我前麵的打手一腳踹開，讓我可以毫無阻擋地直接麵對阿泰。
阿泰似乎完全沒料到我們會這樣，而且他的手還捂著小腹，似乎也提不起力氣，我衝到他麵前的時候突然彎下腰，用肩膀和隔壁撞在他胸口上，直接把他撞翻在地，然後騎在他肚子上，掄起拳頭朝他那張驚慌失措的臉上砸去。
阿泰急忙伸手想掐我的脖子，想抓我的臉，我早已熱血衝腦，把所有顧慮都拋在了腦後，張嘴用力咬住阿泰的一根手指，然後一拳接一拳地往他臉上捶。
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我不管什麼善良慈悲，不管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隻知道方唐被他害得在醫院裏躺著生死未卜，隻知道方唐就算醒過來也很有可能下半輩子都要坐輪椅，隻知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如果阿泰不把我們帶進練舞房，不想教訓我跟老關的話，我們會默默地走出這家公司，然後離開。
但阿泰多叫兩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今天難免要被人打一頓，輕則皮開肉綻，重則傷筋斷骨甚至像方唐一樣。
我也想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拉個墊背的，可以不管其他任何人，但這個阿泰必須要讓他嚐些苦頭，就算是為方唐報那麼一點點仇。
老關會盡量阻止別人過來妨礙我，在他頂不住的時候，在其他人趕來救阿泰之前，我必須要多打斷他幾顆牙齒，打碎他的鼻梁骨。
我被人群毆的經曆也有不少，念大學的時候經常去學校後門的燒烤街喝酒，喝醉了總難以避免這種事，有時候是我們招惹別人，但更多的是別人惹我們，比如我們都帶著各自的漂亮女朋友出去時，總有些欠揍的人在旁邊吹口哨撩撥幾句。
老關更不用說了，他剛進監獄的那段時間就是在天天挨打中度過的，那地方和看守所不一樣，幾乎每個班房都有一個老大，也就是通常意義的獄霸，要麼是有錢人，要麼是混得狠的人，新人進去基本都要吃些苦頭，尤其是老關這種沉默寡言的。
剛開始老關完全就是被虐的料，一連換了幾間班房之後漸漸地不願再任人欺淩，也幸虧他骨頭硬，不知不覺就成了打手，可以麻木地為了老大給的一根煙而去打別人一頓。
但老關不是神，如果麵對沒有經驗體格不強的普通人，或許可以打那麼三四個，但嶽成山的人肯定不是那種菜鳥。
事實也如此，在阿泰滿臉鮮血的時候，在一陣惡狠狠的罵聲中，我突然感覺腦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擊，並迅速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和暈眩，緊接著一陣拳頭和腳板暴雨般落在我身上，把我從阿泰身上踹飛。
我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抱著頭護著太陽穴和後腦，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很短暫，我在疼痛到難以忍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砰”地一聲巨響，似乎房門被人踢開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原本持續落在我身上的拳腳突然消失了。
我費力地抬眼，看到一群陌生人衝了進來，腳步不停地衝向剛才毆打我和老關的那四個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