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歸客
為了能吃上健康營養的飯食，方唐的父母在醫院附近租了個房子之後，一日三餐都是從那邊煮好了送過來，結果就是舒可和向晴的晚飯幾乎都是在醫院吃的，她們其中之一來到醫院後，方爸方媽就回去煮飯，連帶舒可和向晴的份，就好像兩老突然間多了兩個兒媳婦似的。
當然，除了工作太忙沒空過來之外，我和高陽也經常來蹭飯，因為方唐的老媽做的菜很好吃，遠遠不是外麵的快餐能比的。
方唐的衣服和其他物品也都從酒吧搬回他爸媽的出租屋了，酒吧外依然貼著轉讓的告示，方唐把租賃資料都給了我，讓我幫他轉出去，價格不論，能盡量拿回多少是多少。這幾天有好幾個人給我打過電話問價格，興趣比較大的兩三個人正在考慮，應該很快就能定下來。
搬東西那天，我和老關、高陽三個人把酒吧裏剩下的酒水飲料都退給了批發部，不能退的就低價散賣，冰箱音響桌椅等設備也都搬到店外處理價擺賣，兩天就全部清完了，這個地理位置並不適合做酒吧，對鋪麵感興趣的那幾個人也都是做別的行業，沒人會繼續經營酒吧，所以這些東西隻能自己處理掉。
傍晚時分，方爸方媽像往常一樣回出租屋了，我一個人在病房陪方唐，既不想也不敢再提後遺症的事，轉而跟他聊起了公司最近的工作進度和未來發展。
正聊著，門口響了幾聲敲門聲，本以為是舒可，回頭才發現是一身素淨的向晴，朝我微笑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一邊往裏走一邊溫柔地看著方唐。
“今天感覺還好嗎？”走到床邊，向晴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摸方唐那頭早已剃短卻因為幾天不洗頭而油膩膩的短發。
方唐寵溺地握住她的手，說：“挺好的，就是頭皮越來越癢了。”
“那我去打熱水，給你洗個頭吧。”
“不急，你先坐一下吧。”
“嗯。”
向晴坐在床邊，兩手輕輕地給方唐的腿按摩。
我有點看不下他們的膩歪，又猜到方唐可能會跟向晴談暫時分手的事，心裏有些無奈，於是起身往外走，說要出去抽根煙，讓他們兩個獨處。
是挺無奈的，他們真正在一起才不到半個月就好的如漆似膠，但這種甜蜜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我知道，方唐選擇和向晴分開的原因，並不單純是為了向晴的事業，最重要的是因為他自己的腿，他害怕自己真的瘸了，到時候會拖累向晴，一個年華正盛前途光明的美女歌手，跟一個瘸子談戀愛甚至結婚生子算什麼事。
所以，暫時分開對方唐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他依然像以前那樣生龍活虎的話，兩年後自然會去找向晴，但萬一他真的要靠拐杖甚至輪椅過活，他會走得遠遠的，離向晴越遠越好。
他是這麼一個傻逼一樣的人。
來到樓下的抽煙區，我怕舒可湊巧去到病房撞見那一幕，於是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到醫院了先在樓下找我，有事跟她說。
過了大概半個鍾頭，舒可還沒來，向晴倒是從樓上下來了。
遠遠地看到她從住院樓大門走出來，我急忙跑過去喊住她。
她兩眼通紅，顯然剛剛哭過，這短短的半個小時大概也不足以讓她幫方唐洗個頭，他們大概隻是在談暫時分手的事，向晴這才難過地匆匆要離開。
“向晴，等等。”我一邊喊道，一邊從後麵追上去。
“程東，怎麼了？”她轉過身看到我，依稀掛著淚痕的臉龐彎起嘴角，露出一如既往的婉約又暖人的微笑。
我本想問：如果方唐真的瘸了，你是否還願意跟他？
但這個問題似乎沒必要，向晴不是那種人，不論方唐變成什麼樣，她都不會離棄。
我最終沒有問出口，隻改口說：“沒什麼，想跟你說幾句話，方唐是不是要跟你暫時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