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歆殿裏，摔碎的瓷杯殘渣已被收拾幹淨，陸胭歆懶散地靠在貴妃榻上，旁邊的香爐升起嫋嫋檀香。
“娘娘，”碧桃進門行禮，“太子妃來了。”
身後的顧嫣一身華衣，步步生姿，與剛剛那在院子中鞭打人的樣子全然不同。
“見過母後。”顧嫣屈膝，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之氣，然而那雙觸及到貴妃榻上的陸胭歆眸子中，卻迸射出一絲惡毒。
她可是記得的，那個所謂的側妃可就是她這裏的人。
從那個女人當上側妃的第一天，她就將那女人之前的底子翻了個透徹。
借著女兒的事情讓自己的丫鬟勾引自己的兒子，也就隻有這個一國之母做得出來了。
“喲，嫣兒來了，快坐吧。”陸胭歆懶懶地起身，隨手揮了揮，很快就有一個侍女搬了凳子來。
陸胭歆的宮殿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自是也不生分。
“多謝母後賜座。”微微施禮，顧嫣落了座。
久居宮中的陸胭歆自是將她剛剛眸中的異色收在眼底，“都是自己人了，有什麼好謝的。”陸胭歆輕笑，看上去十分親近。
這老女人，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麼冷的天還讓人去叫她來，肯定沒什麼好事。瞧著眉目含笑的華貴女子，顧嫣眼底顯出輕浮之色。
若不是有一個當爹的丞相，就憑她這姿色，斷然上不了皇後這個位置。
“本宮今兒個在這殿裏呆著太悶了些，閑得無聊，就想找個人來聊聊天，思來想去呢，這宮裏也就你跟本宮的關係好些了，應該沒誤了嫣兒你什麼事吧？”
今日說話怎麼這麼客氣？
視線落在陸胭歆握著自己的手，顧嫣笑笑，另一隻手搭上了陸胭歆的手上。“母後說得哪裏話，兒媳身為太子妃，隻是要陪著母後的。”
陸胭歆眼底的笑意俞濃。下一秒卻是哀歎了一聲。
“上一次翊兒納側妃的事情，你不會還在對母後耿耿於懷吧？”
眉目間添上一絲愁緒，“當時他們二人夫妻之禮都已經行過了，況且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隻有翊兒娶了她才能護住皇室顏麵，想必嫣兒你應該這點禮數還是懂的吧？”
眸底一絲戾氣劃過。“怎麼會呢，都是皇室之人，這點道理嫣兒還是懂的。”
顧嫣嘴角含笑，眉目間看著很是乖巧。
兩人一唱一和的神情看著極為和諧。
“那就好，唉，這些孩子啊，每一個讓本宮省心的，還是你乖巧，不給本宮惹是非。”陸胭歆很是親切。
“外邊的天兒越來越冷了，皇上的身子本宮很是擔心，翊兒這孩子隻顧讀書，有些事啊，還需你看著才好。”
這話的意思是她會保曲翊上皇位？顧嫣的眼睛射出光亮。
曲翊這個讀書的性子她並不介意，但若是能當上一國之母，那是何等的風光。試問會有哪個女子不心動。
“母後說得極是，”顧嫣的笑容俞歡，“太子這性子我回去會替母後轉達的。”
陸胭歆看著她眼底盛發的光亮，嘴角的笑容看似更加親切。
“翊兒就這性子，隻希望嫣兒你不要嫌棄他才好。”拍了拍顧嫣的手背，外麵的碧桃卻是火急火燎地進屋。
碧桃的神色很是慌張，顧嫣看似毫不在意地低頭抿了口茶。
“參見太子妃。”似是才注意到位上的顧嫣，碧桃正了正神色微微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