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熱氣中,鳳兮舞閉著眼在腦海裏搜索著相關的人。
許久,才緩緩睜開了眸子,但腦海中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都城裏她接觸的人並不多,若說是仇家,也就隻有那幾個,她實在是想不出,誰跟自己有這麼大的怨恨。
紗簾外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靠近,紗簾被撩開,是拿著衣服回來的紫蘭。
“王妃,天兒有些冷,若是還要洗的話我再去叫人打些熱水來。”
“不必了,”鳳兮舞紅唇輕啟,“拿衣服來吧。”
紫蘭雖是不知道鳳兮舞想到了什麼,但看見她眉目間淡淡的憂愁,也不想多問,隻是上前伺候她穿好了衣服。
“王妃,剛剛宮裏的人傳來消息,那太子的側妃半晚時分死於暴斃了。”
走至屏風旁,紫蘭才想起此事。
本來這件事下午入夜時分她就想說了,但是曲雪兒當時的反應看著實在嚴重,一忙起來她就不小心忘了。
鳳兮舞的腳步並沒有停頓,紫蘭跟在她身後替她靜靜地擦著頭發。
“認不清自己的位置,又想著四麵討好,她背後的人不會允許她活著的。”鳳兮舞淡淡道,似是對此事心裏早就有了猜測。
那日她從璟王府的大門出去,不管她是否同意自己的條件,她背後的人呢隻會覺得她與璟王府有染。
那便是對自己有了異心,再加上那皇後本就對她借著自己的勢力做事,心裏對她也是不滿。
這樣的棋子,注定活不長。
隻是可憐那太子妃了,被搞了這麼一出,隻怕是以後在宮裏都要背上罵名了。
紫蘭替她擦著頭發,並未表現出驚異。
她們是奴婢,自小便跟在主子身邊,主子供她們吃穿,她卻還想著背叛,她並不覺得這樣的人可憐。
“聽說她那同行的另一女子,白天的時候也被她推出背了黑鍋,那女子最後被被杖斃時,她那主子卻還在與人陪著笑臉。”
想起所聽的謠言,紫蘭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連與自己共患難的姐妹都殺,這人的心還真是夠冷血的。
“你呀,”鳳兮舞輕笑,“別再聽與那些半真半假的謠言了,想必她當時也隻是想著自保罷了,好了,很晚了,快去把被子鋪好。”
宮裏的人,有血有肉的不肖半年,就會被那些所謂權力金錢迷了眼,要不就是被一些人的背叛冷了心。
能活到最後的人,沒幾個手上不沾了血的。
紫蘭聽了鳳兮舞的聲音輕笑,“是,奴婢這就去。”
入冬的天氣似是比以往更是冷上了許多,早早地出門時,紫蘭就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噴嚏,惹得旁邊的珍珠一陣嘲笑。
灰藍的天兒還未涼透,空氣裏的寒冷讓紫蘭又關了房門加了件衣服。
算算日子,也該是差不多要下雪了。
“笑什麼,還不去做事?”紫蘭佯裝生氣地瞪她。
珍珠好容易才停止了笑,朝著她盈盈一拜,“是,紫蘭姐姐。”說罷還不等紫蘭的拳頭上來,便一溜煙兒地沒影兒了。
“這丫頭,看我不揍你。”
紫蘭朝著她說了句,轉身正欲離開卻看到坐在凳子上發呆的翡翠。“翡翠,”
而坐在凳子上的翡翠卻是一雙眼睛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