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陣陣發黑,她氣息不穩地道,“皇上,我被關在水牢餓了三天,實在沒力氣,隻能勞煩你親自來取了。”
李承曜黑眸一深,卻是沒有半分猶豫,握著刀子直直插入她心頭,鮮紅的血液汩汩流下,裝滿小半碗。
他親手喂他的心上人喝下她的心頭血。
江襲月終於快要醒了,李承曜忍住欣喜,靜靜在床邊等她醒過來。
趙清綰被帶了下去,臉色白得像紙片,一步一步蹣跚著,像走在針尖上。
門外烏雲密布,是無邊的雨,像是永遠也下不完似的,轟隆隆地還有雷聲。
雨煙已經在外麵等著她了。
“公主!”雨煙心疼哭了,要解下外衫為趙清綰擋雨,
被她製止了,氣若遊絲地衝她一笑:“阿煙,你還懷著哥哥的骨肉,不能讓小家夥還沒出生就跟著淋雨。”
她說完,搖搖欲墜,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雨中,冰涼的雨鋪天蓋地地沁入她懷裏,衝刷著心口的血跡。
趙清綰倒在冰冷的雨水裏,聽到寢殿裏麵傳來李承曜欣喜若狂的聲音,“月兒,你終於醒了!”
眼裏模糊一片,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她淡淡一笑,“阿煙,我可能要死了。不過你別怕,我會送你出宮,我會護住你和哥哥唯一的血脈。”
雨煙抱著她,哭得歇斯底裏。
趙清綰在床上昏睡了三天後才漸漸有了意識。
李承曜一紙聖旨傳來,明天是他的封後大典,要趙清綰必須出席。
阿煙含淚看著她,“公主,他這是有意羞辱你,不要去………”
趙清綰握住阿煙的手,衝她一笑,“我沒事的,阿煙。”羞辱又如何?阿煙現在還沒出宮,她如今別無選擇。
五天後的封後大典,整個皇宮一片喜氣洋洋。
趙清綰身子羸弱地靠在雨煙懷裏,看著李承曜親自迎下殿階,為江襲月戴上鳳冠。
聽說,他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讓人放出前朝太子妃江襲月殉情而
死的消息,轉而又給了她一個新身份——前太子妃江襲月失散多年的胞妹江弄月。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耳邊傳來山呼萬歲的聲音,百官和宮人齊賀帝後大喜。
趙清綰抬頭看去,李承曜握著江襲月的手,深邃的眸子裏映滿了深情。
她突然記不起來,他以前有沒有用這樣專注的眼神看過自己?
雨煙撫著趙清綰的背,明明是淚雨滂沱的模樣,聲音卻忍著沒有一絲哽咽:“公主,您把血吐出來,把血吐出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求求您,您聽話啊公主。”
趙清綰忍著滿嘴腥甜,想開口讓她別哭,卻隻能對她微微一笑,兩眼一黑,再也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