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那天見了付明芳一次後, 心裏就很不痛快。加上蘇策南反對她和沈澤帆在一起, 這種不痛快就成幾何倍數放大。
這天回沈家吃飯, 沈詩韻看出端倪,問沈澤帆:“這是怎麼了?臭著一張臉。”
“一個禮拜前就這樣了, 您才發現哪。”
“說人話!”
沈澤帆換了說辭,改了語氣:“蘇青去北理參加研討會那天, 蘇伯伯也去了,見了我。可能他聽了什麼小人搬弄的是非, 愣是對我這個大好青年不滿意, 蘇青和他吵了一架,就這樣。”
沈詩韻直接忽略掉他的自吹自擂, 捕捉住重點——蘇策南不滿意蘇青和沈澤帆在一起。
他憑什麼不滿意啊?
沈詩韻脾氣火爆,起身就要去京西找他。
“您去找他幹嘛?就一秦始皇,獨斷專行。”蘇青恨恨地拿筷子戳盤裏的香腸, 看得沈詩韻心驚肉跳。
“姑奶奶, 快別戳了,我看著瘮得慌。”
蘇青放下筷子,悻悻地垂下頭:“怎麼辦?”
心裏反感歸反感, 她還是沒膽子也沒那麼本事跟蘇策南叫板的。
沈詩韻說:“我去找他。”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拉起蘇青:“你跟我一塊兒去。”皇帝正主兒都不在,太監急死有什麼用?瞧瞧這兩人,關乎到終身大事, 卻事不關己的樣兒。
……
許閔昌奉命在崗亭處等了,見了麵就迎上來。
沈詩韻二話沒說, 劈頭蓋臉就把他罵了一頓,揚手:“前麵帶路。”
許閔昌苦笑,這位主兒還真是不好惹啊。
蘇策南在東邊院落的一處敞軒裏小憩,付明芳幫他沏茶。沈詩韻拽著蘇青進去時,正好和付明芳麵對麵碰上。
沈詩韻手裏的力道一鬆,臉色驚疑不定。
她看看蘇策南,又看看付明芳,老半晌沒說話,烈火般熊熊的氣焰也熄了。
“稀客啊。”蘇策南抬頭看了她一眼,微笑,親自給她斟茶,示意她坐下。
沈詩韻盯著他瞪了會兒,一屁股坐下:“你什麼意思?”
“這話該我問你吧,沈教授,您是什麼意思?拜謁前是不是該隻會主人一聲,二話不說直接殺上門來。是不是不大禮貌?”
“半個小時前不是隻會過你了?”沈詩韻話是對他說的,側頭剜了付明芳一眼。
付明芳再遲鈍,也看出他對自己的敵意了,拘謹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想起來衣服還沒收,我先回去了。”
“坐下。”蘇策南拉了一下她的手,把她按在了自己身邊。
沈詩韻的臉色難看地猶如鍋底。
“蘇策南,你什麼意思?”她終於忍無可忍,“你明明知道我對你什麼心思。你找這個女人來是什麼意思?打我的臉嗎?”
蘇青原本一直默默低頭,聞言震驚地看向沈詩韻。
沈詩韻一直是個火爆脾氣,此時更是怒火中燒,柳眉倒豎,看著非常可怖。
蘇策南倒是巋然不動,半點兒不適都看不出。
付明芳夾在兩人之間,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簡直如坐針氈。蘇策南很優秀,當初他提出要跟她談的時候,她就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以為他是開玩笑,開涮她。出於自我保護,她拒絕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自卑,她欠他太多了。
而且,她覺得自己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能讓他喜歡的。
他也不逼她,轉身就走了,後來又偶遇了兩次,他的談吐和氣度都深深地吸引著她,付明芳先愛上了他。
挺俗套的故事。
蘇策南這樣單身又有魅力的男人,有大把的女人喜歡很正常,可這一天到來,付明芳還是感覺腳步有些虛。
沈詩韻發起火來不比沈澤帆好多少,那是天王老子都要退步的。她喜歡蘇策南也很多年了,蘇策南心裏也清楚,可他還是明明白白地這麼幹了,傷了她的心。
與此同時,還狠狠踐踏了她的自尊心。這就是蘇策南,他要真想幹一件事,就不避諱別人的目光。
“我就問你一句,這個女人是誰?”
蘇策南的回答言簡意賅:“我會娶她。”
付明芳微微震動,抬起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