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 蘇青跟著沈澤帆去了複興路那邊的機關大院。這是他們師常駐的地方, 不出外勤, 不出意外,家屬都跟著住這兒。
報告打上去半個多月才給批了。搬家前, 陸平穀還特地把他叫去了辦公室:“結婚了?”這人也是是為老不尊,眼裏的興味盎然都壓不住了。
沈澤帆這種王八蛋裏的戰鬥機, 怎麼可能被他給拿捏住?
“是啊。”他笑得稀鬆平常,“不就那麼回事兒嗎?您沒結過啊?”
陸平穀操起鎮紙要打他:“裝, 繼續裝!樂得眼睛都一條縫了!”
沈澤帆一個側身閃過了他的攻擊, 一溜煙往外麵走,不忘跟他搖手告別:“年紀一把了, 火氣別這麼大,小心三高。平時多喝點菊花茶,降降火。”
“你這個兔崽子……”
回到家屬區, 路上還碰到了幾個熟人。對麵王二麻子拉著他媳婦在路上膩歪了老半天, 看得沈澤帆心裏老大一陣別扭。
他這人就是隻準自己防火,不允許人家點燈的典範,瞧著就不順眼極了, 用腳尖踢踢王二麻子:“親熱回家去。也不看看這什麼地方,現眼!”
小夥子一激靈站直了:“對不起營長,我知道錯了。”
沈澤帆冷著臉點點頭。
王二麻子都要走了,卻聽見他問道:“對了, 你們剛剛聊什麼來著?夫妻檔的度假村,哪兒啊?”
小夥子:“……”
……
回到家, 蘇青捧著平板坐在沙發裏等他,廚房的蒸鍋內還冒著熱氣。
沈澤帆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寶貝兒,你煮什麼?”
“秘密。”蘇青晃了晃腳丫,印著卡通圖案的襪子很喜感。天氣冷,她還特地在棉襪外套上了一層地板襪,兩隻腳看著有些臃腫。
但是,也挺可愛。
沈澤帆壞心上來,氣定神閑地走過去,在沙發下盤腿坐了,兩手擒住了她兩隻腳:“寶貝兒,你穿幾碼的鞋?怎麼這幾天瞧著腳變大了啊?”
蘇青知道這廝不懷好意,掙了掙,厭煩地說:“鹹豬手撒開!”
“不撒又怎麼樣?”
蘇青借著腳掌的力道往前一蹬,直接踩到他臉上。沈澤帆哀嚎一聲,作勢栽倒在地,嘴裏裝模作樣嚷著:“起不來了。完了,起不來了,謀殺親夫啊。”
蘇青看得好笑:“還裝!”
“沒裝,就是起不來了。”他斜眼瞅她,笑容鎮定,可就是透著那麼股焉壞。
——還耍起無賴來了——蘇青冷笑。
論碰瓷,他要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你起不起來?”
沈澤帆伸出手:“真起不來了,不信你來啦。”
明知道他沒安好心,可這大冷天的,有暖氣也不能老趟地板上。到底還是心疼他,蘇青大發慈悲地搭住他的手,準備使勁把他撈起來。
可他像是故意似的,無論她怎麼用力,他就是死活不肯起來。
她也有點氣了:“你起不起來?”
他半真半假地對她眨了一下眼睛:“睡美人起不來了,需要老婆大人愛的親吻,才能破除黑巫婆的魔咒。”
蘇青:“……”嗬嗬。
你怎麼不去做編劇呢!
這麼僵持了好久,沈澤帆巋然不動。蘇青最後敗下陣來,黑著臉彎下腰,在他誌得意滿的臉上“啵”了一下。
“好了,你可要起來了吧?”
沈澤帆壞笑著舔了一下牙齒,兩手在地上一撐就直起了腰,直接攬住她:“生什麼氣啊?大不了,給你親回來。”
他挨過去,“啵”了一下她的臉。
蘇青哼了一聲,抬手捏住他的臉,跟他嘻嘻哈哈鬧了好一會兒。
門鈴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沈澤帆咒罵一聲,黑著臉去開了門。
門外,肖望領著一幫人帶著煙啊酒啊魚啊肉啊齊齊朝他笑。肖望還推了一下他肩膀:“堵著幹嘛?一堆人大老遠跑來看你們。”
“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沈澤帆冷笑,等這幫人魚貫進來,“砰”的一聲把門甩上了。
肖望半點兒不怕他,過來搭住他肩膀,提一提手裏的豬腿:“別臭著張臉,看,哥們兒給你帶什麼了?兩個人呆一塊兒多無聊,一堆人聚著才有意思嘛。”
“把手拿開,順便躲我遠點兒,免得我一會兒忍不住抽你。”
肖望:“……”結了婚,脾氣反而更大了啊!蘇青這繞指柔,沒把他這鋼同化啊?
蘇青過來,把沈澤帆拉開,跟他道歉:“別理他,就這德行。這麼多肉菜,我給你們下個鍋吧,大家一起吃個熱乎。”
肖望欣然應下。
蘇青轉身去雜物間翻起了舊物。之前那銅火鍋她記得是丟這兒的,不過雜物太多,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法找到。
她人奔,手腳不靈活,翻的時候有箱子從疊的老高的地方掉下來,差點把她砸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