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個。”
葉非墨不斷地向夏溫暖和小團子的盤裏夾著菜。
夏溫暖卻一動不動,隻是不斷地重複,
“告訴我,是誰殺害了我媽媽。”
惡狠疏離的眼神,好像葉非墨就是殺害她母親的凶手,那目光看的葉非墨一陣心悸。
夏溫暖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葉非墨也幹脆放下筷子,“你先吃飯,不是今天一直都沒吃飯嗎?你吃完我就說。”
夏溫暖不動,葉非墨也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終於,夏溫暖隻能敗下陣來,乖乖的吃飯。
葉非墨之前還在糾結,用這樣殘忍的方法讓她回到自己身邊,究竟是錯還是對。
但現在,看見乖乖坐在自己麵前,真真切切的夏溫暖。那張自己日思夜想的小臉兒,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就讓他再當這一次壞人吧,隻要她能回來,以後的日子裏,他絕對,絕對不會讓她再掉一滴眼淚!
小團子全程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在吃飯的間隙偷偷的看著葉非墨,純黑的瞳孔滴溜溜地轉著……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這是她第一次,和葉非墨坐在同一輛車上這麼近的位置,多年以前她總是渴望的那些瞬間,今日都實現了,但是,她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希冀的喜悅。
隻是極不自然的向車門的角落處挪蹭。
葉非墨都看在眼裏,心裏的酸澀感更強了。
“帶你去見一個人……”
葉非墨一想到她患過的病,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就是殺了我母親的那個人?!”
夏溫暖騰地坐直身體,語氣也跟著激動起來。
葉非墨猶豫著,轉過頭,掰過夏溫暖的身體,讓她直視自己的目光,“一會,你無論見到誰,聽到什麼,都不要過度激動,難過是不可避免的,但我會陪著你一起渡過。”
葉非墨的目光裏滿是擔憂和真摯,讓夏溫暖一時聽的癡了,忘記了前一秒還想要跟眼前這個男人劃清界限。
葉非墨接著道:“我告訴你這件事,除了我的私心,是因為我沒有立場隱瞞。殺害你母親的凶手,你不必想著怨恨,想著報複,我已經讓她接受了法律的製裁。你隻需要把你的所有情緒都發泄出來,把你所有想怒斥她的話說給她聽,哪怕是這世界上最最惡毒的語言,不用……不用再像以前一樣隱忍,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陪著你。”
葉非墨堅定喑啞的聲音像一針強心劑打在夏溫暖的心上,讓她原本極度激動的情緒竟一點一點平和下來。
這還是那個永遠高高在上,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的葉非墨嗎……
竟然會放下身段這般安慰她,像做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大夢,讓她無法相信。
縱然心裏起了波瀾,夏溫暖還是麵無表情的推開他,安靜的坐在一邊,假裝看窗外的景色,不讓他看見自己眼底的心緒變化。
葉非墨的手還懸在半空中,隻得堪堪收回。
車子一路開的極其漫長,最終,停在女子監獄的門外。
夏溫暖坐在接見室等著犯人被獄警帶出來,心裏的情緒翻江倒海一般洶湧而出。
終於,玻璃對麵的那扇門打開了。
那個女人,縱然已在獄中被折磨多日,蓬頭垢麵,卻仍然難掩風情萬種的姿色,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也稍縱即逝。
也是,若不是一個有手段的女人,又怎麼會將對母親言聽計從的父親,迷的神魂顛倒……
那個女人,夏末的母親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