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梅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對葉興盛的叫喊根本沒反應。
葉興盛沒有辦法,隻好起身。
走到門口,葉興盛卻停下了腳步。雖說現在是夏季,但章子梅住的是高層,左邊的窗戶打開著,風呼呼地灌進來。章子梅躺在沙發上吹一晚上的風肯定會感冒的。
這麼想著,葉興盛返回來,將章子梅抱進了主臥。這間寬敞的主臥裏,有一張寬大的席夢思床,牆壁粉刷成粉色,給人十分溫馨的感覺。
葉興盛正要將章子梅放在床上,突然,章子梅頭一歪,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汙物,將他白亮的襯衫染得花花綠綠,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臥槽!
葉興盛心裏罵了句,將章子梅輕輕放在床上,轉身進了主臥裏的洗手間,拿濕毛巾把襯衫上的汙物擦幹淨。
章子梅口中的汙物不但吐到葉興盛襯衫上,還掉了一些在她胸口,髒兮兮的。
葉興盛擦幹淨自己襯衫上汙物後,拿濕毛巾也要給章子梅擦。可是,他遲遲下不了手,那雪白的領口仿佛導火線,會觸動一座火山的爆發,將他扔進一個萬劫不複之地。
深呼吸了好幾次,葉興盛還是鼓起勇氣,把章子梅領口的那點汙物給擦去。
仿佛完成了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似的,葉興盛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時候,床上的章子梅動了一下,嘴裏發出嬰寧的呼喚聲:“曉斌......”
葉興盛心念一動,既然章子梅把他當成曉斌,何不冒充曉斌問問章子梅有關分房的事?要是這次分房有他的名額,他就可以大膽地向鍾雪芳求婚。要是沒有,他再設法讓她清醒些,讓她知道,他來找過她,給自己爭取一次機會!
打定主意,葉興盛厚著臉皮,輕聲回答道:“我在這兒!”
章子梅呻 吟道:“曉斌,我的頭好痛......”
“頭痛?我給你揉揉!”葉興盛雙手按著章子梅的太陽穴,輕輕地給她揉著,揉了一會兒,冒充曉斌的身份問道:“子梅,聽說教育局最近分房,有個名叫葉興盛的,有他的份兒嗎?”
章子梅醉醺醺地說:“你、你問這個幹嗎呀?”
葉興盛說:“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所以想了解下!”
章子梅斷斷續續地說:“分、分房的事兒,已、已經定下來了......”然後頭一歪,繼續打起了呼嚕。
葉興盛又問了幾次,章子梅都沒反應。
葉興盛捉急起來,既然分房的事已經定下,那麼今晚他與不來都無關緊要。不過,他特別想知道,這次分房到底有沒有他的份兒。有,當然好,要是沒有的話,他可以采取一些補救措施,比如,將章子梅搖醒,把他的難處告訴章子梅,或許章子梅念在他給她送禮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呢!
葉興盛想了想,在章子梅家翻找起來,分房的事既然已經定下來,章子梅手頭應該有分到房子的名單。眼下,房子關係到他的婚姻關係到他終生的幸福,他特別希望看到名單上有他的名字。
在桌子的一個文件夾裏,葉興盛終於找到了名單。隻是,這份已經蓋上單位公章的名單裏,卻沒有他的名字!
葉興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仔仔細細、反反複複地看了又看,沒錯,上麵真的沒有他的名字!
仿佛跌進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葉興盛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怎麼辦?沒有房子,鍾雪芳要跟他分手!好不容易談了個女友,盼望著分到房子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給父母一個驚喜,誰料到,單位卻沒給他分房!
這次申請房子的人是很多,但他葉興盛好歹也是個副科,而且在教育局工作了好幾年了,工作能力也還過得去,他仔細分析過,憑他的條件,隻要領導公平打分,他肯定能分到房子的。
眼下,他沒分到房子,問題肯定出在領導這邊。可仔細想想,他也沒得罪領導呀!領導安排給他的工作,他每次都很認真地完成!可是為什麼呀?為什麼他分不到房子?
心有不甘,葉興盛進入房間,搖晃了章子梅幾下,將章子梅搖醒,再次以曉斌的身份探章子梅的口氣。
這次,章子梅承認葉興盛沒分到房,她醉醺醺地輕蔑地笑了笑,說:“葉興盛是我們單位的軟柿子,誰都可以捏,也是我們單位的‘勞模’,叫他幹什麼就幹什麼,聽話得不得了,像這樣的慫蛋,幹嗎要給他分房?”
怒火瞬間熊熊燃燒,葉興盛隻覺得渾身的熱血在沸騰,在往腦門衝。章子梅說的沒錯,在單位,他確實很聽話,隻要是領導交代的事情,他都會按時完成。按理,像他這麼勤勤懇懇的人,應該分到房才對,可是,章子梅卻粉碎了他的夢想。
葉興盛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上個月的某一天,他經過章子梅辦公室的時候,恰好看到章子梅彎身係鞋帶,那天,章子梅穿的衣服原本領口就很低,她再這麼彎下 身子係鞋帶,自然就......
葉興盛正看得入迷的時候,被章子梅發現了,當時,章子梅什麼都沒說,臉色卻陰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