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久寂最後那句話,我居然連一點點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因為任何反駁都可能成為我把嚴瑾推上那條死路的由頭,我不敢拿嚴瑾冒險,哪怕隻是一點點。
於是我退而求其次:“那我能不能定期見她?”
“抱歉,我們已經離婚,我並不希望你過於頻繁地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你不用求我,四年後,我會親手把嚴瑾交到你手裏,決不食言。而在那之前,請你耐心一點兒,等一等吧。或者——”
他的話忽的停頓下來,過了一會兒才接上:“或者,如果在這四年之間你掌握了足夠和我平等對話的權力,我會考慮把她交到你手裏。嚴瑾不止需要一個母親,更需要一個有能力保護她的人。”
說完這句話,嚴久寂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而我看著瞬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忽的抱著手機哭得不能自已。
嚴久寂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冷漠無情,理智到讓人心生絕望,可他說的偏偏都是最真的話。
天色漸漸發亮,我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之後,起床洗漱。
一夜無眠,又哭了一會兒,眼睛紅腫得厲害,本來想塗點粉遮掩一下,可後來一想,索性不遮了。
我下樓的時候,葉承則已經在客廳了。
時間尚早,朱莉還在準備早餐,葉承則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捧著一張報紙很隨意地翻閱著。
他的臉色看起來不錯,應該是睡了一夜,都好了。
看到我,他臉色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後像是沒有看到我似的複又低下頭去看報紙。
我笑了笑,主動走近他:“葉先生,你這樣對待一個照顧了你大半宿的人,怎麼看都不大禮貌吧?”
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我沒有拜托你照顧我。”
“這麼說來,是我多管閑事了。早知道應該讓你在浴缸裏泡一整夜冷水,隨便你發燒燒死算了。”
聽到我的話,葉承則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抬頭看我:“說了這麼多,你隻是想讓我說一句謝謝?”
我也沒和他矯情,實話實說:“那倒不用,多少也算是個人情,隻要你記著點,以後又想要算計我的時候,麻煩你把這一筆算上去。”
葉承則看著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過了很久才問了一句:“沒睡好?”
我也沒想著和他來那套虛的,直言根本沒睡,然後一屁股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葉承則,你早上醒來就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我昨天是答應了朱莉不跟他說那張照片的事,可是以我對葉承則的了解,他不可能連東西被人動過了都看不出來。
昨天在和嚴久寂的那通電話之後,我更加堅定了要留在D&A好好磨練的決心,嚴久寂說得沒錯,嚴瑾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母親。
因此,我和葉承則估計還會相處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早已習慣了戴著麵具生活的他不一樣,我無法忍受這種猜來猜去的生活,所以我選擇從這一刻起和他用最直接的方式來溝通,哪怕這種方式很有可能會激怒他。
可葉承則想的顯然和我不一樣,聽了我的話,他挑了挑眉道:“要我謝謝你幫我換了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