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章 自利兩廂情(1 / 3)

夏夜,持繼著北方一貫的炎熱氣候,空氣中散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老式的破空調早已成了擺設,如同一個患了老年癡呆症的病人,大張著嘴,懸掛在房門的上方。

三十八塊錢一晚上的宿費,還能要求什麼?至少比澡堂的大通鋪舒服多了。

陳輝像旅館裏的大多數人一樣,半開著吱呀作響的幹澀房門,保持通風的涼爽。

那些關著門的,除去正常的隱私之事,也保不準有非法的交易存在。

在梅國,做非法的事情卻不怎麼遮掩,而這裏,畢竟是法律嚴正的國內。

過道裏回響著電視機聲音,有新聞的標準國語,也有電視劇中的嗲聲奶氣,飄泊的人們細碎的交談聲穿插其中,彼此陌生,交談也多是非常短暫的問候,在水籠的嘩嘩聲中滑過,涉著拖鞋走過淹了水的地麵的嘖嘖聲音,也不斷的出現在過道中。

已粉刷過多次的房間四壁,總還算幹淨,特別是每天換洗的舊床單,散發著一股好聞的洗衣粉味道。雖嫌簡陋,卻也當之無愧店外那塊“賓至如歸”的招牌。服務員是個剛剛成年的小姑娘,仍然在過道中忙碌著,清洗著,勤快得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人。真是好福氣的店主啊,每個地方,總會有這樣的老實人,隻需要花很少的錢就可以雇到,省心而又便宜。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提著冒著熱氣的水桶,木然的目光掃過陳輝半開的房門,和某個人在過道裏交談了兩句,走出視線,忽然間踉蹌滑倒,熱水灑了一地,匆忙的服務員立即拎了拖把過來清理,汗水順著紅中透白的腮邊流動,再順著頸子滾落到白色的襯衫裏。

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其實人總是如此,有時就是會看到一些似曾相識的事。

那些發生過的場景或曾與夢境交彙,而更多的時候,在什麼地方得見,卻根本無從說起。

***

人有時難免要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陳輝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回國,難道為了探望親戚?笑話!不去尋他們麻煩已是善意,對他們最好的待遇,唯形同陌路而已。

人生匆如過客,此來彼往皆為利矣,追憶往昔,最是無聊不過。

或者,回來僅僅是一種調劑,是對於心靈上的放鬆,還是一種莫名的歸屬情感?

***

此時。

某個神秘的地方。

明亮而輝煌的燈光,潔白如玉的廣闊殿堂,顯現出一種至高無上的權勢之感。

殿中別無他物,一張寬大如床的華麗大椅,背身而置,椅子裏坐著一人,僅可見到烏黑短發的一半後腦,兩側,各立一百名黑衣筆挺,站得如標槍一般直的人。衣黑如墨,殿白如玉,兩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壓抑的氣息讓這廣闊的空間有如即將爆炸一般,充滿了沉悶的力量感。氣息來自於這兩百名黑衣人身上,收放自如的氣息,仿佛隨時可迎麵衝來,將人碾成粉碎。

在白玉階下,畢恭畢敬的站著一個人。驟見,似三、四十歲,細看卻如**十歲,再看,又覺隻有二十五六。眉目眼角,隨著這些黑衣手下的一呼一吸,如同被不時吹脹壓扁的氣球,時而光滑,時而皺褶滿麵。

一個語音讓人異常熟悉,語氣口吻卻又截然不同的說話聲,發自於那背坐之人的口中:“朱利安,以你的能力,應該可以處理好這件事吧。”

“是的,尊貴的時空戰神,我一定拚盡全力,努力維持!”麵對這個權力傾天的人,朱利安雖貴為烏托邦領袖,卻也汗透重衣。

“不是盡力,而是一定要!以現在的情勢,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容不得半點差錯,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