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倒寧願這位未婚妻是來興師問罪,因為那至少代表她在乎子毅。

“愛?那是什麼玩意兒?人在一起都是為了相互利用,在我們的世界裏,婚姻就像樁買賣、投資,”她冷笑,“我身邊的婚姻大抵是如此,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比起那些愛得死去活來的煩人事,這樣好多了。”

唐韻璿替她感到難過,因為她不懂愛,就像過去那個把自己隔絕起來的嚴子毅一樣,可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看她一臉同情,蘇姿儀嗤之以鼻,“少這樣看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把他讓給你,還是你在用哀兵政策,想勸我放棄他?”

“不!那是屬於你的幸福,旁人無權置喙的,即使是為他生了一個孩子的我也是一樣。”她很理性的表示。

但在階梯上的某人黑眸倏地一眯,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刺耳。

“我的幸福?”蘇姿儀嘲諷一笑,“我們在一起與幸福沾不上邊,你生性也太浪漫了。”

“那太可惜了,我總覺得每個人到這世上都是為了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隻是程度不同,有人滿足於小幸福,有人企圖擁有大幸福,但隻要不傷天害理,又有何妨?”她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意。

蘇姿儀皺起柳眉,再吸了口長氣,“我不喜歡跟你說話。”

她一愣,一臉不解。

“在我的世界裏,唯一會讓我們趨之若鶩的隻有‘成就’,而隱藏在成就下的就是權勢金錢,我也習慣這樣的氣味,不想改變。”蘇姿儀進一步解釋。

“每個人要的不一樣。”能理解卻不認同,隻有銅臭味的日子有何意義?

“也是,對了,嚴伯父要我轉達一句話給你,他說子毅是菁英分子,要的妻子也該是最出色的才女,要你別奢想,”說到這裏,蘇姿儀竟然笑了,“我隻是忠實的轉告,雖然,我也已經知道你的答案。”

說完話,她就起身,“不多作打擾,我要走了。”

唐韻璿一愣,“我去叫……”

她搖搖頭,“不必了,時間寶貴,若不是子毅的媽一直催我親自過來一趟,我根本不會來,他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頓了下,“對了,幫我提醒他一件事,手機關機不代表外麵的世界就靜止不動,伯父將我們的婚事公布在集團官網上了,日本媒體為之沸騰,雖然我實在看不出這樁聯姻有什麼好分析討論的,言盡於此,我走了。”

她轉身要走,玻璃門正好被打開——“唐醫生,你來看看,杜阿婆天沒亮就拿這剛剛摘下的青菜給我,要我送過來給你,咦?這麼早就有客人喔。”花姨提著一大袋青菜走進來,愣愣的看著好像在電視上才看得到的大美人,而蘇姿儀已經與她擦身而過。

“她是子毅的未婚妻。”唐韻璿順口一說,馬上就後悔了。

愣了下,花姨突然扔下手上的青菜,急急跑了出去,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然後對著正彎腰進入紅色跑車的美人一照,再傳給齊潤東,“啊,沒寫她是誰!”她趕忙再寫一些字,再傳一次。

診所內沒人出來,因為唐韻璿要出來送蘇姿儀時被嚴子毅喊住了,她一回頭就看到他,明白他根本沒上樓去,她們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沒有溫度的眼神、冷峻的氣息,她已經可以理解是環境造就了這樣的他,她好心疼、好心疼,但她不能擁抱他,怕抱了,就不願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