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們一走,蘇思琪的臉就沉下來,但沈孟青的臉色更難看,他掃了一眼桌上沒喝完的紅酒瓶,冷著臉噔噔噔上樓去。
蘇思琪盤腿坐在沙發上,鼓著腮幫子生悶氣,她沒想到沈孟青會那樣小氣,來歹來的都是客,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能擺在臉上吧!室友們堆著笑臉跟他打招呼,他倒好,冷著一張臉,象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讓她明天去學校怎麼好意思見她們?
沈孟青上樓沒一會兒,揚著聲音叫她:“你上來。”
蘇思琪坐著沒動,憑什麼他一喊,她就上去,兩天沒著家,一回來就板著臉,說好了昨晚回來的,說話不算話,連解釋都沒一個,他自己走了,把她留在這裏,又是前女友,又是他母親的助理,鬧得她不得安生,他問過一句嗎?
大概是沒聽到她的回應,沈孟青走到樓梯口來:“我那套白金袖扣怎麼隻剩一個了?還有一個呢?”
對她說話還這樣冷冰冰,蘇思琪自然也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我哪知道!”
“衣帽間裏亂七八糟的,都誰上來過?”
蘇思琪一聽就炸了,這口氣明明就是懷疑她的室友們,她謔一下站起來,噔噔噔上了樓,衣帽間裏果然有些亂,衣服還好,中間那一溜排玻璃櫃裏的小件東西亂了,有一隻手表放錯了地方,一條絲巾搭在台子上,卷好的皮帶也鬆開了,放袖扣的格子裏果然少了一顆。
那個小格子裏有七八對袖扣,長得都差不多,不仔細看還真看不了來少一顆,蘇思琪有些著急,趕緊蹲下來找,到處都看過了,但是沒看到。
沈孟青站在那裏,臉色還是不好看,“問問你同學,看誰拿了沒有?”
蘇思琪跳起來,象一隻小鬥雞,叉著腰朝他嚷:“你是說我同學偷了你的袖扣?要偷就偷一對,幹嘛隻拿一個?”
“我沒說她們偷,隻是讓你問問,是不是不小心拿錯了。”
“這種東西有不小心拿錯的嗎?”蘇思琪激動的指責他:“你分明就是那個意思!”
沈孟青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算了,我不想吵架,丟就丟了吧,我要出去一趟,會晚點回,你不用等我。”
蘇思琪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換了衣服,她心一涼,一股酸澀在胸口翻湧,但她極力壓抑著,不讓男人看出來。冷冷的說:“你想去哪就去哪?鬼才等你。”
沈孟青看了她一眼,沒吭聲,揀了一對鑲金邊的袖扣戴上,穿著外套匆匆下樓去。
蘇思琪聽到他下樓時腳步聲很急促,象密密的鼓點,敲得她心裏直發慌。
為什麼昨天早上倆個人還柔情蜜意,現在卻變成這樣?兩天沒見,就不問問她過得好不好嗎?
沈孟青關門的聲音很響,象是帶了一股怨氣,重重的摔上去。
這就是有錢少爺的脾氣,如果真想跟他在一起,就得忍受。那句話說得真好啊,一入豪門深似海,這才剛剛開始。
很多嫁入豪門的女人選擇忍受,是因為過慣了舒坦日子,舍不得離開,而她,是因為愛那個男人。
不管怎麼樣,回來了就好,蘇思琪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衣帽間裏放亂的東西。她仍在尋找那枚袖扣,一定是不小心掉在哪裏了,她相信室友們不是那種人,不會在她這裏偷東西。
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她隻好放棄下樓去,樓下還有一攤子事等著她呢,站在樓梯上就看到餐桌上一片狼藉,殘羹冷炙的盤子,亂扔的筷子,倒放著的酒杯,她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紅酒瓶,其中有一瓶七六年的拉菲,怪不得沈孟青臉色不好看,這個年代的酒他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喝,卻讓她拿來招待同學了,還是一幫對紅酒一竅不通的人。在沈孟青看來這就是暴殄天物了。
她忙碌了好一會,總算把餐廳和廚房都收拾幹淨了,洗碗機裏的碗也洗好了,沈孟青還沒有回來,她於是把碗放進消毒碗櫃裏消毒,設好了時間,走到客廳裏看電視,無論如何,她今天要等他回來,不想象上次那樣,他回來的時侯她已經睡著了,等她醒來,他又走了。
電視頻道換來換去,並沒有什麼好看的節目。牆上的掛鍾卻走得特別響,嘀嘀嗒嗒,總是在提醒她時間的流逝,她不時抬頭望一眼,可分鍾才走了不到一小格。
沒有比等待更令人心焦的事了,百般無聊,她把那盤青提抱在手裏,一顆一顆往嘴裏塞,一直吃得牙齒發酸才停下來。
夜深了,從窗口望出去,小區裏漆黑一片,隻有她這裏亮著燈,象是大海裏的燈塔,她希望可以照亮男人回家的路!
為了解困,她跑到樓上衝了澡再下來,可倒底熬不住,電視裏一直在播購物廣告,導購們精力充沛,聲音高亢,情緒激昂,可她還是歪在沙發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