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琪吃了藥,還是難受,頭疼得抬不起來,虛弱的靠在沈孟青懷裏。沈孟青幹脆不讓她走路了,上車抱著,下車也抱著,一直回到酒店的房間才把她放在床上。
藥效漸漸起了作用,她覺得好些了,迷迷糊糊睡過去了,可是沒多久,頭又疼起來,象要裂了來似的,胸口也悶,她知道那該死的反應又來了,睜開眼睛,沈孟青卻不在房間裏,蘇思琪很害怕,身在異鄉,還生著病,唯一熟悉的人卻不在。這種害怕讓她很抓狂,好象下一秒她就會默默的死在房間裏,於是她掙紮著下地趿了拖鞋,慢慢的走到門口,正要開門出去,聽到外間有人在說話,象是沈孟青的聲音。
他說的是英文,蘇思琪聽不懂,但中間提了個名字:阿野。
她覺得奇怪,為什麼沈孟青要提阿野?另一個人的聲音她也聽出來了,是馬克,他的英文說起來很流暢悅耳,可惜蘇思琪一個字也聽不懂。
沈孟青和阿野有片刻的沉默,然後沈孟青用中文說了一句:“真是可惜,又讓他跑了。”
馬克也改用中文說話:“沒關係,還有機會。”
“不,”沈孟青說:“我不想再讓她冒險。”
馬克又說回英文,嘰哩呱啦一長串,沈孟青半響沒作聲,久到蘇思琪撐不住了,終於將門推開。
沈孟青見她站在門口搖搖欲墜,一個箭步過去抱住她:“怎麼啦?是不是又有反應了?”
蘇思琪很乏力,軟綿綿的窩在他懷裏,話也懶得說,隻微微點了點頭,她以為沈孟青離開了,但是並沒有,他就在隔壁房間,這讓她有些欣慰,隻要他在,她就安心。
沈孟青問馬克:“她還能再吃一次藥嗎?”
馬克搖頭:“最好不要,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你等著,我去給她弄杯可可茶來。”
可可茶是當地人最平常喝的茶,蘇思琪喝過,味道還不錯,但不知道那茶居然可以抑製高原反應。
馬克很快就弄來了可可茶,不是一杯,而是一大罐,大片的可可葉放在裏麵,顯得黑乎乎的。蘇思琪一連喝了兩杯,感覺好些了,她於是又接著喝,喝到第五杯的時侯,那種要逼死人的反應居然真的消失了。就象有誰突然拿走了壓在心上的那塊大石,感到順暢極了,頭也不疼了,整個人慢慢恢複正常。
真是神奇,蘇思琪看著剩下的小半罐可可茶,覺得不可思議,當地人每天都喝這茶,難道就是為了防止高原反應?
馬克見她好了,便禮貌的告辭離開。
等他一走,蘇思琪便問沈孟青:“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怎麼提到阿野了?”
“有嗎?”沈孟青說:“你聽錯了吧?”
“別想騙我,你和馬克神神秘秘的,還說什麼讓誰跑了,倒底讓誰跑了?”
沈孟青替她揉著太陽穴:“什麼亂七八糟的,是高原反應太重,出現幻覺了吧?”
蘇思琪皺眉,是她聽錯了嗎?
“你是不是和馬克說中文來著?”
“沒有,我和他之間向來是說英文的。”
蘇思琪有些迷惘的眨了眨眼,大概是她出現幻覺了,不然怎麼聽到那樣奇怪的對話呢?
她又問:“你不是說有公務嗎?整天都在玩,也不見你忙公務?”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先陪你玩夠了再說。”男人很溫柔的吻了吻她的唇角:“早點睡吧,明天咱們去利馬。”
蘇思琪知道利馬是秘魯的首都,那裏也有許多可玩可看的地方。
利馬比古城這邊海拔要低,而且是世界上有名的不雨城,幾乎是終年不下雨,氣侯宜人,分為老城區和新城區,老城區有許多古遺址,分布寬廣,居民稀少,新城區自然就繁華多了,但建築物都不高,四四方方的房子顯得很整齊,也有許多西班牙風格的尖頂拱門建築,多是以前留下來的。
站在酒店的露台上,可以遠眺到利馬的貧民窟,它和富人區隔得很近,伴著山慢慢往上擴展。蘇思琪在巴西也看到類似的場景,非常密集的貧民窟,形成一種別樣的景觀,那樣大的麵積,遠遠看去,讓人覺得震撼。在這裏,窮人是沒有錢買地的,所以隻能在山邊上建房子,後麵來的人就要往山上發展,就這樣,聚集在此的窮人越來越多,房子也越來越多,那樣大的一座山,低矮的房屋已經漫過了半山腰。
蘇思琪用手機惡補秘魯知識,知道這裏的房子都是貧民自己搭建的,但並不是一次性搭建完的,比如有些人青年的時侯就住在這裏了,後來結婚生子,房子不夠住,便想方設法在旮旯角落裏再弄出一間半間的,所以裏麵的道路非常窄,有的地方並肩走兩個人都不行。環境實在是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