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青把沈貝兒帶回辦公室,反手鎖了門,然後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抬著眼睛冷冷的看著她。
他的眼裏夾著霜意,讓人望而生畏,沈貝兒心裏直哆嗦,低著頭不敢看他。
沈孟青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看得沈貝兒心裏直發毛,不知道他倒底什麼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那麼怕沈孟青,跟和藹可親的沈銘儒相比,冷漠的哥哥才是她懼怕的人。
記得小時侯,有一次她不小心弄壞了沈孟青的東西,他當時什麼也沒說,隻是冷冷看她一眼,那目光象兩把閃著寒光的小刀,嗖嗖插在她心上,嚇得她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到了吃飯的時侯都不敢出來。
打那以後,她就不敢再碰他的東西,後來慢慢長大,她膽子也大了一些,總是想方設想的討好他,與他親近,可這個哥哥總是跟她保持距離,象隔著一道無形的深溝,她怎麼都跨不過去。
沈孟青看了她一會,便垂了眼,自顧做自己的事。
沈貝兒起初還規規矩矩的站著,時間長了就有些累,肩也垮了,腰也鬆了,背也駝了,最要命的是她的腿酸了,見沈孟青低頭沒注意她,悄悄移了移,想在椅子上坐下來。
手剛搭上椅背,沈孟青眼皮一抬,一束冷光射來,她的手就僵在那裏不敢動了。
“讓你坐了嗎?”
沈貝兒搖了搖頭。
“站好!”沈孟青低聲一喝。
沈貝兒身子一震,強打起精神,老老實實的挺直了腰板。
沈孟青這才沒理她,又忙自己的去了。
沈貝兒這時侯算明白了,沈孟青是在懲罰她。他不打她不罵她,隻是讓她罰站。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體罰,這樣長時間的罰站著實讓她有些不耐,她情願沈孟青罵幾句或是給她一巴掌,速戰速決來得痛快。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出去再找蘇思琪的麻煩了。
蘇思琪貼在門上仔細聽,裏麵悄無聲息,沈孟青沒在罵人,也沒聽到沈貝兒的哭聲,那應該就是沒有打罵,但是這樣安靜,他們在幹什麼呢?
輕輕扭了門把手,紋絲不動,裏麵鎖上了。蘇思琪心裏一驚,有些擔心起來。不過她還是相信沈孟青不會胡來,畢竟沈貝兒有病,是她的妹妹,也給他做了二十幾年的妹妹。
耐著性子等了半天,還是不放心,跑去找齊峰:“有沒有什麼要簽的文件,我替你送進去。”
齊峰笑著搖頭:“謝謝思琪姐,要簽的東西已經送進去了。”
“沒有急件什麼的?”
“沒有。”
蘇思琪眼珠子一轉,“你幫我一個忙,打電話進去就說有人要見沈總,讓他把門打開。”
“哎,思琪姐,這我可不敢,沈總有交待,下午任何人都不見。”
“也包括我嗎?”
“是的。”
就知道是這樣,恐怕他現在最不願意見的就是她了。
“沈總還說了,請思琪姐不用擔心,沈小姐在裏麵很乖。”
“你知道他們在裏麵做什麼嗎?”
“沈總在辦公,沈小姐在寫字。”
“寫字?”
“沈總說寫字可以修身養性。”
蘇思琪明白了,這個辦法好,既可以修身養性,又可以磨練沈貝兒的耐心,她怎麼就沒想到,不過就算想到了,沈貝兒也不會聽她的。
蘇思琪放心的回了秘書室。
沈貝兒叫苦不迭,倒底要站到什麼時侯啊,她腿都麻了,象有小螞蟻在輕輕的咬,又癢又麻。
可是不敢動,一動沈孟青眼裏就嗖嗖飛小刀子過來。
沈貝兒咬著牙堅持著,漸漸的,又癢又麻的感覺消失了,她明明穿的是高跟鞋,卻變成了厚底鞋,好象踩著幾十公分的厚底,重得提不起來,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實在熬不住,終於期期艾艾的開口:“哥,我,腿麻了。”
“難受嗎?”
“難受。”
“難受也忍著。”沈孟青放下筆,靠在椅子上:“你捉弄蘇思琪的時侯,怎麼沒想過她難受不難受?”
“哥,對不起。”
“不是跟我說對不起,是跟她說。”沈孟青看她蹙著眉,知道確實是腿麻了,她還沒有膽量騙他。不過他故意要讓她受點苦,就是不準她動。
“沈貝兒,你想在我麵前玩花樣還嫩了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仗著生了病,想方設法的折磨蘇思琪,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嗎?蘇思琪是我的女人,我能看著你折磨她嗎?以後你對她做了什麼,我就雙倍還在你身上,隻要我不打你不罵你,思琪就不會跟我鬧,折磨你的法子多的是。今天是最輕的,要是還有下次,你自己惦量惦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