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開始越發頻繁的出入沈宅,用的依舊是照顧蘇冰清的名義。
那之後又一周過去了,秦征那邊得來的消息竟然是
“出了車禍,在海市環山路車毀人亡廷風你節哀。”
節哀?
他隻覺得好笑,他有什麼好哀的?
她有什麼值得他哀的?
不過就是個滿腹心機謊話連篇的女人!
活該,她活該!跟江城私奔到了海市是她活該!
他這樣告訴著自己,看起來每日都與往常無異,公司,沈宅,應酬。
但身邊的人都知道,陸總最近脾氣陰鬱喜怒難測,就連蘇冰清,在他麵前也小心起來,隻有秦嵐仿佛察覺不到一般——自蘇燃走後,她就致力於他和蘇冰清的婚事。
這更是蘇江海的意思。
她不敢違抗自己的丈夫,更何況,本來就該這樣不是嗎?她養了蘇燃這麼多年,要她還了屬於自己女兒的位置又怎麼了?
秦嵐頻繁的提起蘇冰清已經大好,該讓她名正言順之類,陸廷風一向給她幾分麵子,但她這樣頻繁的提,反而讓他隱隱覺得不對。
便是這個時候,陸廷風的奶奶,陸家老太太從國外趕了回來——老太太已不管家事多年,這幾年更是多在外療養,這次卻是匆匆趕了回來。
蘇冰清和秦嵐都知道這是個絕好的表現機會,畢竟老太太當年就不大待見蘇冰清,反而是更喜歡蘇燃,但現在蘇燃死了,還是那麼丟人現眼的死因,更何況還有那份親子鑒定在,陸廷風父母早亡,他是由老太太撫養長大,對老太太極是孝順,隻要哄得了老太太高興,結婚一事不就是水到渠成了嗎?
是以老太太到的當天,蘇冰清早早等在了門口。
車子停下,一頭銀發的老太太被扶著下了車,陸廷風迎上去,“奶奶。”
老太太哼了一聲,“你還有臉喊我!我把燃燃交給你,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你答應了絕不趕她走,絕不主動跟她離婚,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好好的孫媳婦怎麼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混賬,你簡直是混賬!”
一句句,像耳光子似的甩在陸廷風臉上,他沒有反駁。
這是事實,他當年的確這樣答應了奶奶。
隻是他的不反駁,卻讓一旁的蘇冰清死死掐緊了手心,傭人們也都迎了出來,卻沒有一個敢抬頭的,蘇冰清覺得老太太這話,是罵陸廷風,更是在罵她。
“奶奶,”蘇冰清低低怯怯的叫了一聲,“您別氣,免得氣壞了身子,廷風他也不想的,是燃燃她”
“住口!”老太太狠狠頓了下拐杖,“我可不記得有你這麼個孫女!廷風你跟我進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就算了,自己妹妹還生死不明呢就能在這獻殷勤,哼!”
說著老太太率先往裏走去。
蘇冰清微低著頭,露出的半邊臉越發可憐,她身子微顫,仰頭懂事道:“我沒事,廷風,你快進去吧,別、別再惹奶奶不高興了”
她將姿態放得這般低,陸廷風眼有慚色,吩咐下人將她送上了二樓——老太太來老宅,慣是在茶室待著的,蘇冰清也很有眼色的知道此時不宜露麵,便悄悄上了樓。
茶室,陸廷風一進去,一個茶杯就砸了過來,他下意識側了下臉,那茶杯擦著他半邊臉掠過,饒是如此,他臉上也有鈍鈍痛意。
不知怎的,他忽而想起那一日按著蘇燃讓她被打的時候,她應是比他痛得多的,女子總不大能忍痛的,蘇冰清每次都是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可是蘇燃,再怎麼承了他粗暴對待,她也始終
沒喊一聲痛的。
“混賬,發什麼呆!又想那個蘇冰清了是不是?!”
老太太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他彎身撿起茶杯,“奶奶要打我,我站著給您打便是,您又何必這麼動氣。”
他沒有提蘇冰清,連他自己也不知是怎樣的心態,從前他總是少不得維護她的,想著讓奶奶了解她了便會接受她了,卻不知為何奶奶反而越發喜歡蘇燃
老太太哼了一聲,手中拐杖卻是下死力往他身上一敲,但陸廷風還未及反應,老太太臉上竟已是老淚縱橫,她像是一下又蒼老的數十歲,“是我們陸家對不住那丫頭啊!是我這老東西害了她啊!”
“奶奶,您您在說什麼,蘇燃出事根本就是”
“混賬!你這混賬啊,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苦了那孩子,苦了她啊當年要不是我求著她,一心想讓她成我孫媳婦那個傻孩子啊,這麼多年竟一句也沒跟你露”
陸廷風渾身升起一股涼意,他隻覺,有什麼東西要被撕開了
他的粉飾太平,他的愛恨怨憎,他的執念和偏見
要被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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