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話別+豔絕(二合一)(2 / 3)

曲朝露也朝嚴涼一笑,對蒲葵說:“阿涼很寵我的,謝謝你,小葵,我相信你下輩子也能遇到一個寵你愛你的郎君,把你捧在手心裏嗬護著。”

蒲葵訥訥問:“我……可以嗎?這輩子我連議親都不曾。”

曲朝露笑了笑:“一定可以的。”

一個時辰的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曲朝露和蒲葵聊了這些日子的種種,說著說著,時間就到了。

曲朝露和嚴涼親自將蒲葵送到忘川。

隆冬的地府積了白茫茫的雪,彼岸花海也成紅紅白白的一片,絢爛的讓人記憶深刻。

孟婆和手下的鬼差們正在奈何橋前忙碌著,看見嚴涼和曲朝露來了,不由得望來這邊。那幾個鬼差裏就有先前那六個小妾中的兩個,她們恭謹的不多觀望,繼續做手頭的事。

蒲葵停在橋前,衝曲朝露一笑:“曲姐姐,剩下的路我得自己走了,曲姐姐能送我一程,我很開心的。”

她仰頭看了看幻紫青藍的天空,雪地映射著她滿身的晶瑩珠光,如從冰雪中破出一般,那種純然溫暖之姿,深深的刻印在曲朝露的腦海。

曲朝露上前執了蒲葵的手,青蔥手指在蒲葵手背上用了力:“小葵,來生你不知會托生在哪座城鎮哪戶人家,隻記得定要做個心善的人,多多保重。”

“我會的曲姐姐,你們也多多保重!”蒲葵唇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而她的眼角已經被淚意催成了淡淡紅色。

“還有城隍爺,謝謝城隍爺的照拂,我祝福你們……”

蒲葵欠一欠身,轉身走到奈何橋頭,她在轉身的瞬間淚水如潮水般的泛濫在臉上。

她從孟婆手中接過了孟婆湯,一飲而盡,然後再不回頭的走入輪回之中。

至此,蒲葵這個人永遠的消失了,在人間的某處會出生一個新的人。那個人從冥冥中來,懵懂而無所知,是個全新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陰陽兩界,都再沒有蒲葵了。

起風了,覆雪的彼岸花在風中簌簌搖曳成壯闊的海浪,紅紅白白的起伏成萬頃波濤般的景色,那樣動人心魄。

嚴涼攬緊了曲朝露,她鬥篷上的毛領子被風吹得飛舞,刮過他的臉頰和下頜,軟軟的、涼涼的。

他柔聲道:“朝露,回去吧。”

“好。”曲朝露婉婉一笑,可開口的刹那就覺得一股無邊酸意湧上喉間,眼中倏然模糊成一團,眼淚不受控製的滾落。

她哭倒在嚴涼懷裏,不知為何哭個不停。淚水潸潸而落,隻用力抓著他的衣襟,哽咽不能言語。

“朝露……”嚴涼心疼不已。

曲朝露勉強在哽咽中拚出一句完整的話語:“沒事的,阿涼,我們回去吧,明天還得出席宮裏的盛宴,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她揚一揚頭,生生把淚水逼回眼眶中去,終於做出一個充滿決心的笑容:“阿涼,我不哭,就算是為了明天那幾場‘硬仗’,我也必定要打起精神!”

嚴涼抱了抱她,在她眼角細細親吻,道:“好。”

這一晚曲朝露歇的很好。到底是體質與從前不同,第二天清早神清氣爽,和嚴涼一起處理完陰曹的事務後,便開始準備著去鹹禎帝那裏赴宴。

昨夜提刑司連夜審判了那老僧,按照他的罪行給他製定了量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下場不比常歡翁主好多少。

而嚴涼也告訴曲朝露,劉亦賢是真的瘋了,且並非完全瘋魔,而是一會兒瘋癲一會兒正常。這樣的瘋病或許是最殘酷的,在殘酷的現實和虛無的幻想中間徘徊來去,無法完全放逐自我,仍舊要在清醒的時間段裏承受來自現實種種不如意的折磨。

嚴涼本是不願在曲朝露麵前提劉亦賢的,心裏膈應,但想想畢竟是自己把劉亦賢嚇唬成瘋子,總也該讓曲朝露知道。

曲朝露聽了隻是淺笑,依偎進嚴涼懷裏,撫著他胸口說:“劉亦賢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杜姨娘也再無指望……阿涼,我現在心裏一點怨恨都沒有,我隻想陪你走好未來的每一步。”她摸了摸小腹,露出婉轉希冀的笑容,“我還要給你添個孩子呢……”

嚴涼感動,忍俊不禁:“當初爹娘催我大哥娶妻生子,也不似你這麼急。”

曲朝露眼波橫了嚴涼一樣,又扭頭繼續對著鏡子描妝。

她描畫得極其精細,連根根睫毛都不曾落下,在睫毛上穿了細細小小的金珠,密密閃爍累累光芒,耀目分明,靈動奢華。嚴涼記得就連她冊封城隍娘娘的那天,也沒有將妝麵刻畫得如此精致無瑕。那次她隆重而奢美,而這次卻是將骨子裏的風流媚骨一點不漏的全部展現出來。

嚴涼看著鏡子裏的曲朝露,不覺含情不語,隻認真凝視著她。

曲朝露卻是通過鏡子看出了嚴涼若有所思,她說道:“我雖然是小門小戶的出身,但也聽我爹講過,你們王侯將相皇親國戚們湊在一起時不僅比身份地位、比錢財權勢,還要比妻室的美貌出身和才氣。出身和才氣我怕是不成了,隻有在美貌上給你長臉,所以定要不遺餘力的拿出來。”

她想了想,又擔憂道:“隻是先不說王公貴族家的夫人,就說今上的後宮裏就有兩位貴嬪娘娘,據說沉魚落雁,有世間唯二的絕好顏色。”

“那要看跟誰比。”嚴涼勾了勾唇,手搭上曲朝露的肩,“夫人若不嫌棄,讓為夫替你描眉如何?”

曲朝露嬌羞道:“那你要畫得好看些。”

“聽夫人的。”

傍晚時分,嚴涼和曲朝露準備好了,相攜著來到皇宮裏供奉城隍的一間殿宇。

負責迎接兩人的禮官和祭官們早已等待多時,恭恭敬敬的看著兩人乘金光從神像上出來,落在殿宇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