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元烈醒來之後,體內毒素已經清除大半,何子嶽縫合的技術雖然差了些,但醫術確實沒的說,他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並沒什麼太大問題,立刻要求起駕回宮。
眾人倒也沒攔著,畢竟杜榮勢力太大,這次鬧出的動亂也太惡劣,確實事事需要他親力親為。
“你們當真不跟朕回去?”司徒元烈站在攬月宮門口,一臉惋惜的看著唐醜和殷離恨。
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當年他們三人在東海攻打倭人無往不利,幾乎每戰必勝,申將軍“戰神”的稱號有一半功勞也應當算在司徒元烈和殷離恨的身上。
這一次,杜榮被抓,他的同黨和勢力也逐步被清除,朝中人才空虛,正是用人之際,司徒元烈自然是想盡辦法打算留住他二人。
“湘湘身上的毒需要盡快找到解藥,眼下這才是頭等大事。”唐醜婉拒,“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人才,今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春闈,聽潛之從禮部打探來的消息,今年的狀元郎字體灑脫文采出眾,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沒錯沒錯,”殷離恨也跟著附和,“我替你卜了一卦,這狀元郎與你八字特別合。”
“八字合?”司徒元烈挑眉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狀元的生辰八字的?”
謊言被戳穿,殷離恨也不見尷尬,反倒是一副“沒錯我就是在忽悠你”的神情,著實讓司徒元烈哭笑不得,隻見他幽幽歎氣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偏獨獨你二人,非要遠離榮華富貴隱居田園,也罷,這世間的煩擾事就讓我一人承擔吧。”
說完,他深深看了唐醜和殷離恨一眼,無言轉身,踏上回宮的馬車。
待司徒元烈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唐醜這才問道:“你又要走了?”
殷離恨沒有回答,視線一直鎖定在攬月宮內,好半晌才開口:“我能去哪?回東北雪山繼續隱世?我以為我修道這些年,可以看破人世間的情愛,可以不被‘情’字所擾,但如今見到她我才發現,就算修上千年萬年,我的心裏依舊有她存在,我無法淨心便無法修道。如此一來,再說隱世不過是逃避的借口,自欺欺人罷了。”
“要不然你與我回臨洛城,如何?”唐醜提議道,“唐包畢竟是你親生兒子,你在他身邊看著他成長也是一件好事。”
“算了,”殷離恨搖頭,“在唐包心裏,你永遠都是他的父親,而我隻是他師父而已。”
他說完自嘲的笑了笑,“為人夫,不被妻子承認;為人父,不被兒子承認。也許世間上就不應該有殷離恨的存在。”
唐醜見好友露出如此厭世悲觀的情緒,立刻上前安慰道:“事在人為,隻要努力什麼都不晚。你是殷離恨,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殷離恨,為人夫也好,為人父也好,總有一天,你心中所想都會成為現實。”
他無力的笑了笑,淡漠的開口:“有時間,我便去臨洛城看你們。”
揮手與唐醜告別,瀟灑離去。
唐醜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哪,但他有預感,殷離恨不會走遠,他與歡情,一定會有柳暗花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