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見對方額頭滲出冷汗,她才再次開口:“有件事想與你知會一聲。婆婆去世多年,內府無主母當家,一直由秦氏暫代主母之位也不是長久之計,本宮嫁過來不敢托大,但也應該逐漸了解家中事務及錢銀收支。這件事你同月管家說一聲吧,雖然現在南宮老爺在健在,但這南宮家的一切早晚都會傳給下一輩,理應盡早熟悉才對。”
秦氏是二少爺南宮爵的生母,雖是妾,但在南宮家的吃穿用度皆比照正妻,足見南宮鶴對她的偏愛,因此連帶著對南宮爵也是寵愛有加。
當年她可是大夫人的眼中刺,頭號死對頭。
這些八卦都是南宮越告訴她的,在進南宮家之前,她便已經知道內務財政大權掌握在秦氏手裏,此次找人假冒南宮晟,想來秦氏也應該是知情人之一。
月家與二房勾結,要權有權、要錢有錢,想要在內府興風作浪簡直易如反掌。
起初唐雙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南宮鶴明明不喜歡南宮晟偏愛南宮爵,卻非要固執的把當家主事之位傳給南宮晟。
直到她見到了南宮鶴,見到了許多南宮家的族長她才想明白,南宮家有今日的一切不單隻是靠著南宮鶴這一房的努力,背後更大的靠山是整個南宮家族的族親們,而傳長不傳幼是南宮家的祖訓,南宮鶴就算是再喜歡南宮爵,因他是老二,隻要老大在,這少當家的位置就必須是南宮晟的,祖訓不可違。
否則幾大族長聯合起來完全有權利奪了南宮鶴的一切,包括當家主事的位置以及南宮家族遍布各地的鏢局和商鋪。
南宮爵與南宮晟同年,隻比南宮晟晚出生不到一個月。
據南宮越掌握的八卦來看,很有可能當年他母親是為了爭這長子的地位,買通大夫下了催產藥讓哥哥提早出生,否則按照她和秦氏懷孕的時間來看,明明是秦氏先言明有孕,隨後才是母親。
當時唐雙便想,如果自己是南宮爵恐怕也不會甘心吧,倘若真的是南宮夫人服了催產藥讓南宮晟提早出生,那便是硬生生的從他手裏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可服用催產藥副作用太大,稍有不慎便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失,輕者胎兒癡傻,重者甚至還會傷及胎兒性命,難道她就那麼不在乎腹中的孩子嗎?
她想到了中秋之夜,南宮晟在船上說過的那番話,他不過是母親爭寵爭奪地位的一顆棋子……
唐雙閉上眼睛,答案呼之欲出。
“公主……”貞貞輕輕的召喚拉回她飄遠的思緒,回過神,見三位妾室夫人全都眼巴巴的看著她。
“怎麼了?”
貞貞上前解釋,“少當家已經離開了許久了,三位夫人向您請示,如果沒什麼事她們也回去了。”
唐雙這才反應過來,擺擺手,“罷了,都走吧,昨日晚上進門一番折騰恐怕都沒休息好,且回去歇著吧。”
三位夫人起身行禮,轉身離開。
待水榭之中隻剩下唐雙和貞貞,她再次開口,不見剛才那般盛氣高傲,倒是多了一份平易近人,笑問:“剛才我如此對待少當家,你是不是都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