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可真刺耳。
唐依驟然轉頭,斜睨著看了一眼剛剛說話的奴婢,聲音驟然變冷,狠厲道:“把你們這家店的掌櫃給我叫出來。”
“叫掌櫃幹嘛?”那奴婢非但沒有懼怕,反而譏諷的笑了笑,“我們掌櫃很忙的,你知道我們瀾悅坊每天收入多少銀子嗎?掌櫃忙著進貨算賬,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在你這個小丫鬟的身上。”
唐依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冷眼看著一眾奴婢,沉聲怒道:“瀾悅坊的死規矩,無論何時,隻要瀾悅坊開門,掌櫃必須在店內。如若不在便是玩忽職守,空崗缺席,到時候輕則扣罰當月月俸,重則直接除名,永不錄用。我再問一次,你們掌櫃的在是不在?”
見唐依如此清楚瀾悅坊的規矩,一眾奴婢也是麵麵相覷,開始犯嘀咕,這穿著樸素的小丫頭到底是什麼來頭,此刻這架勢和氣質倒不像是個伺候人的小丫鬟。
“我們掌櫃的在,但是正在倉庫盤查貨物。”一名年長一點的奴婢走出來,“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唐依手指著剛才出言不遜的那幾個奴婢,“她、她還有她,一個伸手打人,一個踩高貶低,一個狗仗人勢,這幾個人根本不配留在瀾悅坊。”
年長奴婢微微一笑,和稀泥一樣的態度帶著明顯的偏幫:“剛才那奴婢拍打您也是一時情急,裙子太過貴重,你根本就賠不起。再說打你的力道也不重,你卻揪著這一點不放,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唐依麵無表情,盯著眾人,沉聲開口,“所以整個店都是一群勢利眼嗎?真不知道當初瀾悅坊是怎麼錄用你們的。”
她將腰間的一枚金牌扔在桌上,用眼神示意年長的婢女,勾唇冷笑道:“拿著這牌子給掌櫃看,一盞茶的功夫如果不出現,讓她也不用做了,直接卷鋪蓋滾蛋!”
年長婢女起初不以為意,掃了一眼那金牌,忽然就定住了身形,隨後湊近仔細瞧了瞧,立刻恭敬的拿起金牌一路小跑奔向庫房。
盡管還不知道那金牌到底象征著什麼,但見年長婢女態度瞬間改變,一時間,剩下的幾個奴婢也不敢再造次。
玄清瑤倒是一臉興奮,唐依終於把金牌拿出來了。
她走到唐依身邊,眨眼發嗲,肉麻兮兮:“唐依,你生氣啦?”
唐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玄清瑤訕訕一笑,柔聲勸道:“你別生氣呀,這些奴婢不懂事,你別和她們一般見識。剛才你拿出來的金牌是上一次我在瀾悅坊見到的那塊嗎?”
唐依哼了一聲,忍了一路,這下也不打算給她留麵子了。
“我說玄清瑤,你不會是想要我幫你把這裙子買下來吧?”唐依終於正眼瞧她,忽然伸手捏住了玄清瑤的臉蛋,掐了一把,“你這臉皮是城牆?咋這麼厚呢。”
玄清瑤推開唐依的手,揉著發紅的臉蛋,瞪她一眼,“大家都是同窗,還在一個院子裏住著,你送我一件衣服怎麼了?再說剛才我還請你吃飯了呢。”
“剛才吃飯你請的?”唐依輕蔑笑了笑,“一共二百五十兩銀子,你都掏不出來,我看你就是個二百五。結賬到現在也就一個時辰吧,你難道忘了是我拿出三百兩銀票替你付的款?恐怕二百五的記性都比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