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沒有抬頭隻是淡淡開了口:“唐婉,其實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感到意外,畢竟你和我不同,但我今天也想告訴你,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改變,唯一不同的是,你是要和我成為盟友,還是敵人?”
語閉,他把一杯泡好的茶遞給我,同時抬眼安靜的等待著,瞬間,空氣凝結,我眼中隻有唐嘉那略帶深沉的眼神,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和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胞弟,而富潤本來就該是唐嘉的,他即使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也無可厚非。
可想到我要站在李兆的對立麵,為什麼心裏會有著難以抉擇的痛苦。
我們兩就這樣靜止,看著對方,小小的茶杯裏,那青黃的液體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紋,裏麵映出了我和唐嘉從監獄裏出來的時候,他牽起了我的手,那一刻,他像現在這樣沒有言語,卻在那段時間一直照顧沉默的我,在我難過無助痛苦的時候,像個大人一樣獨自料理爸爸的後事。
我忽然鼻尖微酸,就在他準備收回手時,一把接過那杯茶一口飲下,而後定定的望著唐嘉。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他說:“你好久沒泡茶了,難免生疏,很多東西,慢慢來,自然而然都會上軌道。”
那個下午,唐嘉一杯杯的為我泡著茶,我們聊了很多,聊到我們分開以後的生活,我這邊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都是吃喝玩樂。
而他聊到了他在德國打工的時候,去店裏刷過盤子,當過超市收銀,做過家政,甚至幫人帶過孩子,我笑了問他會帶嗎?他難得露出淺笑,說那個孩子拉了他一身,那味道他至今難忘。
我好久沒有看見唐嘉臉上的笑容,好似爸爸走的那刻起,他就被迫長成大人,承擔著四麵八方的壓力。
我問他為什麼做Lester林的翻譯,他淡淡的笑了笑,告訴我眾投集團是全國規模很大的投資商,他看眾的是眾投的實力,Lester林剛到華東任職總裁時,他幫了他一個小忙,兩人因此結實,據唐嘉的話來看,與其說他是Lester林的翻譯,倒更像是參謀,總之那個外國人很信任他,而他說,如果要動富潤,沒有一定資金量是不可能撼動的!
他的語氣雖然很輕卻透著無比沉重的份量。
後來我又問他知不知道宋清譯出車禍的事,他隻說:“過去的事了。”
言語間似不願多提。
也許是太久沒有和唐嘉這樣安靜的待著,時間過的很快,窗外的夕陽灑下暖暖的斜暉,我卻忽然想起什麼。
轉頭問唐嘉:“920617,你為什麼能猜到這個密碼。”
唐嘉端著茶杯送到嘴邊的動作才終於有了停頓,他再次把杯子緩緩放下。
很平靜的告訴我:“92年6月17日,她離開我們的那天。”
我一愣:“誰?”
唐嘉垂下眸子,不再看我。
我忽然意識到什麼,情緒有些激動:“你是說,媽?媽死的那天?”
唐嘉抬起頭再次盯著我:“我隻知道她走的那天還活的好好的。”
一瞬間,我感覺腦袋有些懵,沒反應過來,爸爸從小就和我說媽媽死了,我和唐嘉是6月10號出生的,也就是我們的媽在生下我們7天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