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七活八不活,小格桑在還有幾天就滿七個月的時候離開了人世!
我被送去醫院的時候,她在我肚子裏已經停止了胎心,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引產了!
我想,她的小鼻子小眼睛一定長好了,但最終,我連她最後一眼也沒看到!
我醒的時候,小尾巴坐在我身邊,她的眼圈紅紅的,我側頭目光對著她的時候,她又哭了起來,曾經連內衣內褲都追求名牌的她,如今樸素的渾身上下一個色調,倒是那頭短發稍稍長了點,能揪起一個小辮子了。
我把手從被子裏伸出去,小尾巴牢牢握住我。
我什麼也沒問,她什麼也沒說!
從我醒來的那天起便再也沒見過李兆,我其實很想問問小尾巴他呢,可每次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
宋清譯來醫院看過我,陪我坐了一個下午,但我們之間一句話也沒說。
我終日沉默著,盯著病房外那扇小小的窗戶,有時微風徐徐,有時陽光烈焰,有時大雨傾盆!
醫院裏,24小時都有護工看著,病房裏插滿了鮮花,小尾巴每天一下班就會趕過來陪我,隻是半夜的時候,我偶爾醒來她會不在,我問她去哪了,她欲言又止的說出去抽根煙。
一個月後的一天,我對小尾巴說我想唐嘉了,我想去看看他!
小尾巴給我戴了帽子,穿了厚厚的衣服,明明大夏天的,非要把我裹成一個粽子!
沉珂把唐嘉照顧的很好,我不在他病床前的這些日子,他也亦如往常,幹淨的麵容,安靜的躺著,我抱著唐嘉的胳膊蜷在他的病床邊,直到太陽落山小尾巴才喊我:“走吧,晚上會降溫的。”
出了醫院我對小尾巴說:“我想出院了。”
“你最好再住一段時間吧,把身體養養好,醫院裏麵反正什麼都有。”
我搖了搖頭:“我又不可能住一輩子。”
小尾巴心疼的抱住我:“唐婉,你憋著一個月了,從來不哭,也不鬧,乖乖吃飯乖乖睡覺,你這樣弄得我很害怕你知道嗎?你要是有什麼情緒你就跟我說說,哪怕大哭一場,發泄發泄也好,你別這樣了,你這樣我他媽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哽咽了一下:“我不喜歡住在醫院。”
小尾巴盯著我看了良久說她打個電話,我不知道她打給誰又說了些什麼,兩分鍾後走回來牽著我:“那成吧,我送你回去,你...那個...他...”
“總要麵對的,他還是我名義上的老公。”
我的冷靜出乎小尾巴的預料,她一路上都很忐忑的看著我,幾次想和我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把我送回了娉婷彎。
小尾巴忙裏忙外的弄了晚飯,陪我吃完又陪了我一會,大門響了,小尾巴比我還緊張“唰”得就站起身,李兆才走進來,她就結結巴巴的說:“那,那個,你們兩好好聊聊,孩子沒有可以再生,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雖說你們兩八字不合,天生相克,但大不了花點錢去改命唄,對人生不要絕望,**說過...”
我和李兆同時瞪著她,她的話戛然而止,拎起包一溜煙的就走了。
那天小尾巴走後,我和李兆終還是沉默著,後來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間被李兆騰出來放健身器材的房間,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自那天以後,我們兩便開始分房睡,我整個生活狀態自從出院後就像隻樹懶一樣,有時候一覺能睡14個小時,睡得那是個眼花繚亂的,那天彎腰撿個東西都差點一頭栽在地下。
雖然我和李兆依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我基本上足不出屋,小尾巴偶爾來看我說我就跟吸血鬼一樣,怕見光死!
生活突然之間就像一潭死水!
李兆雖然也不和我說話,但基本上會把生活照料好,如此又過了兩個月,我倒是養得更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