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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州西南苦寒之地,黑水山。
夕家。
“娘,您千萬不要有事啊,咱們夕家若是沒了您,天可就塌了!”
在一張陳舊的木床之前,跪著一名滿臉皺褶的老者,此刻他正緊張的看著躺在木床之上的老嫗。
而在他的身後,則跪滿了夕家的老老小小。
自從爺爺被放逐下界之後,他們夕家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們被仇家從靈氣充裕的清海,一步步的驅趕到了這一處絕地。
對方雖然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但卻絕對不是因為仁慈,而是想要看他們生不如死,一步步的走向滅亡。
然而無論老者如何呼喚,躺在木床之上的老嫗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什麼霸主,就是卑鄙小人,大千世界被這樣的人把持,遲早要滅亡,以其這樣窩囊的死去,不如跟他們拚了!”
跪在後麵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忽然站了起來,他雖然身形瘦弱,卻滿臉的殺氣。
“拚?你拿什麼去拚,不過是再搭上一條性命,這些年我們死去的族人還少嗎?”老者回頭瞪了那少年一眼。
麵對老者那嚴厲的目光,少年似乎有點緊張,但眼中那倔強卻絲毫不減。
“我我我……就算是死,也要濺他們一臉的血,反正老祖宗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將這話說出來之後,少年就像的得到了某種力量一般,瘋狂的衝了出去。
“你給我回來!”
眾人想阻止他,但在這苦寒之地多年,大家早已被折磨得和凡人沒什麼區別,又如何追得上那少年。
“蒼天啊,難道真要滅我玄龜一族嗎?”
老者望著外麵那昏暗的天空,雙眼充滿了絕望,之前無論他們的日子過的多麼艱辛,大家都能撐下來,因為還有母親這座大山擋在前方。
如今這座大山也倒了,族人的信仰也跟著崩潰了。
“沒想到夕冥生老哥的孫子居然是這麼個慫貨,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都不如,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這殘破的屋子中回蕩,震的夕家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呆呆的望向四周。
夕鶴生是見過世麵之人,馬上就知道有高人降臨。
“前輩,鶴生確實無用,有辱祖父威名,但家母病種,望前輩出手,救救她,鶴生在這給您磕頭了!”
夕鶴生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斷的磕頭。夕家子弟看到族長如此,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也跟著磕了起來。
一時之間,屋子之內靜寂一片,隻有那砰砰的磕頭聲。
看到夕家子弟確實發自真誠,天狼這才帶著小不點走了進來,輕輕將之前衝出去的那少年放到地上。
“都起來吧,你們家老祖還有的救!”
說話間,天狼已經來到了木床邊,將一顆金色的道丹塞到了那老嫗的嘴裏,然後將自己的元氣渡入她的體內,滋潤著她那幹巴巴的身軀。
“幸虧來得及時,否則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感受到老嫗體內那已經快要枯萎的筋脈和幹涸的丹田,天狼內心一陣慶幸,差點他就失信於人了。
而夕鶴生他們則是圍在天狼的身後,眼巴巴的看著床上的老嫗,眼中充滿了緊張。
當看到老嫗那微微顫動的眼皮之時,眾人忍不住喜極而泣,但馬上又捂住了嘴巴,擔心影響到天狼的施救。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當中,老嫗終於睜開了雙眼,當看到天狼那陌生的麵孔之時,老嫗那迷茫的雙眼瞬間就清明了過來。
她掙紮著站了起來,就要給天狼下跪,卻被天狼攔住了。
“不要激動,你元氣耗盡,又被此地的涅化道則侵蝕多年,要想完全恢複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天狼神識掃了老嫗一眼,認真的說道。
“夕瑤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但前輩還是盡快離去吧,此地已被厲家監控,若是他們發現了前輩,那前輩就危險了!”夕瑤緊張的說道。
在她父親被流放的歲月裏,也不是沒有人幫助他們夕家,但無一例外的都遭到了厲家的清算。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有人敢沾惹夕家了。
“放心吧,此地已經被我布下了禁製,他們發現不了這裏的情況!”
天狼說完,朝夕瑤使了個眼色。
老龜的女兒本就是極其聰明之輩,當即就將她的後人遣散了。
“前輩有話不妨直說。”
夕瑤看向天狼,眼中充滿了疑惑。雖然她的修為已經不在了,但自問眼光還是沒問題的,結果她根本看不出天狼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