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諺,你們兩個出去!”唐墨謙出聲,聲音又啞又沉。
秦墨諺回頭,看到他臉上都是汗,平日一向很好的臉色也透出幾分虛弱。
這一看就是秦昭芸打狠了,可他還是在強撐著。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樣,永遠隱忍,不吭一聲,就算隻剩下一口氣,也絕不喊疼。
而除了他,秦墨諺和秦墨語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懲罰。
就因為他是大哥,他是長子,所以全部的責任都壓在他的肩上,他這輩子都卸不下來!
也因為有他,所以他和秦墨語才可以選擇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秦墨諺眼眶一紅,咬牙,堅持擋在唐墨謙麵前,“媽,求您不要再打了,哥從來不會跟您作對的!”
“這個畜生,敢娶姓顧的女人,就是在跟我作對,跟你們死去的父親作對!”
“媽!求求您不要一直活在仇恨裏了,可不可以偶爾替自己的兒子想一下!”
“是我和阿恒的兒子,就要聽我的話,報仇,為你們的爸爸報仇!”
“是!要報仇!可是這麼多年了,大哥一直都聽您的話,從來沒有過自己的生活。這一次,是他唯一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難道對您千萬次的順從敬重,也換不來他一次的自由選擇嗎?!”
秦墨諺控訴。
“他可以選擇任何人,可唯獨不能是姓顧的女人!”秦昭芸依舊在發怒,可到底因為秦墨諺的到來阻攔,理智是回來了一些。
她冷眼看著一聲不吭的唐墨謙,心髒擰痛,眼眶中有淚。
“我打自己的兒子,我不心痛嗎?從你們爸爸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我隻恨沒替他報仇,讓他這麼淒慘的死去,你們還小,我不能扔下他的孩子跟著他去啊,這麼多年,我努力活著,看著你們長大,就是為了看到姓顧的遭報應,我還沒有等到這一天,卻等到了這個畜生為姓顧的跟我作對!想讓姓顧的冠我唐家的姓,除非我死!”
“媽,在這件事情上,我對不起您,對不起父親,但除了這一件事,其他的,任何,都是我對不起她,我隻請求您寬容一次,別動她。”他聲音暗啞,人前的帝王之姿,在母親麵前,為了心愛的人,他可以卑微到塵埃裏。
“不可能!”秦昭芸無情地回答,將球杆扔到地上,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唐墨謙的臉色愈發蒼白,無奈地閉了閉眼,不管怎麼說,秦昭芸的態度都無法改變。
秦昭芸走後,秦墨諺和秦銳總算是鬆了口氣,連忙一左一右架著唐墨謙起來,在沙發上坐下。
他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很狼狽,一頭的汗,臉色蒼白,連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一向幹淨整潔的西裝上,也是一大片咖啡汙漬。
秦墨諺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大哥這個模樣,就因為見過,才更加難受。
如果他早生幾年,他成為長子,這些就是他該承受的!
或者,他年少時勇敢一點,主動把責任攬過來,大哥也可以好過很多。
可是到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晚了,隻能按照年少的選擇來把這條路走下去。
他選擇了自由自在,不受仇恨束縛的生活,而大哥自然而然承擔起了所有的壓力。